将零号从睡梦里叫醒的是里包恩,
乌鸦牌子的里包恩。
大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蝶屋,正站在零号的床头板上,嘎嘎的叫着。
是一个活体闹钟。
但是比零号更早醒来的是隔壁床的时透无一郎。
长发少年粗暴的一把抓起放在床头的,昨晚零号坐在他旁边磕了一个晚上的瓜子皮劈头盖脸的丢了过去。
“带着你的乌鸦快走!”
没有养好伤的时透无一郎眼睛还闭着,随手将手心里还剩下的瓜子皮也给丢了过去。
“唉!”刚刚睁开眼睛就被漫天飞过来的瓜子皮罩了一脸的零号登时懵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拍掉头发上的瓜子皮,怒气冲冲的将枕头丢了过去:“时透无一郎小朋友,你是不是还想看我坐你床头吃东西!”
昨晚嘴里说着要进行恢复训练实际上跑到蝶屋厨房顺了一背包零食的零号,屁颠屁颠的回到病房专门坐到因为腿上不能随时移动,也有颇多忌口的时透无一郎床边,翘着二郎腿磕了一个晚上的瓜子。
还把舌头磕出了泡。
——作为对时透无一郎入侵他小小姐领地的控告。
——这个记性不好的家伙抱了香奈惠小小姐好久!我都没抱过那么久!
——新人就是用来欺负的,如果新人是香奈乎那样的小姑娘就算了,虽然他的柱但是在蝶屋这个小朋友只是一个新来的会被学姐学长欺负的小屁孩!
——咳嗯,透子虽然很可爱,但是很显然这是有八块腹肌的透子,不是真实的透子。
零号咔吧一声捏碎了掌心里的瓜子皮,头脑风暴的同时也不忘用那双还没有被岁月夺走的卡姿兰大眼睛去瞪又往被窝里钻明显要把他给无视掉的时透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翻过身子背对着零号,他穿着蝶屋浅绿色的病号服,脚上的石膏已经卸下,可因为骨折后乱窜导致了腿内肌肉刺伤却还没有好,身体能力在逆天也只能在床上躺着,还要忌口。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背朝向后面明显是故意气自己的零号,将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
他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放在脸颊边的手腕上缠绕着熟悉的云紫色。即使被污泥鲜血浸润过,时透无一郎也也没有丢掉这条发带。
——也不是舍不得,就是暂时不想而已。
时透无一郎在被窝里眨眨眼睛,轻声对自己说道。
——外面那个家伙把我的发绳弄丢了,我留着他送的发带也情有可原。
想通后,少年薄青色的眸子里一片清朗,连因为零号在身边嗑瓜子不分给自己而产生的愤懑都减了不少。
他躲在被窝里,想了又想,还是开口说到:“主公要见你,你放松就可以了。”时透无一郎在被子的掩盖下用最平淡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
好几分钟过去了,旁边床上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没有回话。
——没听见?
时透无一郎又眨了眨眼睛,重复了一遍。
旁边还是没动静。
时透无一郎:“?”
他一把掀开被子往旁边看去,原本坐着被蝴蝶啃过的参差不齐头发少年的床上什么也没有了。
不管是瓜子皮还是床头的乌鸦全部消失不见,而床边的窗户大敞着,吹动窗边青色的窗帘和冷着脸有着青色发尾男孩的头发。
时透无一郎:你死定了。
时透无一郎:你真的死定了。
——伤好的第一件事去做什么?
——当然失去扒掉零号的狗皮。
时透无一郎看着随风飘荡的窗帘,失去记忆以来第一次这么想要快点恢复身体。
有些家伙,不揍一顿是永远不懂得尊重柱的。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的打了一个喷嚏,又被脚上的伤口扯到,无关扭曲了一瞬,又恢复平静。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发带,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敞着的窗户,又钻回了被窝。
这朵云,用着这条发带上不会忘记的。
被发带栓住的云,顺着找出来揍一顿再简单不过了。
时透无一郎:呵呵
*
其实零号根本没有想到时透无一郎会有揍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用一闷头钻回被窝里的时透无一郎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他要休息了,赶紧带着你的乌鸦麻溜滚。
自以为理解一点错都没有的零号抱着床头莫名其妙变成死鱼眼的里包恩麻溜跳窗了。
“零号!笨蛋!”里包恩在零号跳出窗子后就挣扎的从他的怀里飞了出来,漆黑的乌鸦展开翅膀飞在零号的头顶上,一时间竟有些遮天蔽日的威武感。里包恩围绕着零号的脑袋顶飞着,高冷的乌鸦每一次开口都言简意赅,不管是陈述任务还是……骂他。
都言简意赅。
“笨蛋零号,主公召见。”里包恩见零号抬头看自己,呼扇着翅膀飞的更高一些:“蠢零,快点。”
熟悉的称呼让零号一哆嗦。
你看,这只乌鸦它不仅将传唤任务说的言简意赅,还结合了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