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跪天跪地跪父母,而宁华乔竟然朝着满屋子的人下跪,其中不乏奴婢小厮,整个屋子的人亦或嘲笑亦或辱骂。
反正没有一人,是看到宁华乔的卑微。
顾寕心底不由心酸。
“起来吧。”这时,宁启绫有些傲气的声音传来。
翎仸顺势走过去将人扶起,这些人终于没有在为难。
但到底是谁下的毒,依旧没有头绪,顾寕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身为当家主母,府里发生了这等事,老太太十分生气。
“管家失责,鉴于是第一次,阿寕你就去祠堂跪一夜,以示惩戒。”
顾寕闻言,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宁卓宗,抿了抿唇,低头,“是。”
落日西峡,顾寕将宁华乔送回了清妘院,进屋的时候,看到了阿光的牌位,就放在床榻边的一个小桌子上,用黑布盖着。
“我会吩咐人来给你送膳的,宴会前,你就不要再去厨房了。”顾寕看了眼沏茶的宁华乔,淡淡的说道。
茶是顾寕派人送来的梨花茶,听到她的话,宁华乔猛地喝了一口,嘴里留下涩涩的苦味,突然,她往顾寕的方向走了几步,跪在地上,“是我连累了夫人。”
顾寕没有说话,拐弯,去了东边的柜子旁,看了眼红木柜,又瞅了眼地上似乎在发抖的宁华乔,抬起的手还是落了下去,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夫人,下毒的人真的是三小姐吗?”翎仸看着院子里的梨花,瞥去裙子上黏上的碎花,追上去问道。
听此,顾寕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日趴在门口暗算宁华耀二姐妹的场景,迷药是宁华乔递给她的,走廊上小寰纵横,整个宅院春意盎然,顾寕摘了一朵花,没有回翎仸的话,转而问道:“八皇子有回信吗?”
“回了,说是已经站稳了脚跟。”
闻言,顾寕心里的郁气总算散去了一大半,将手里的牡丹花捏碎扔了,二人回了莫轩阁用过了晚膳,翎仸便提着捐灯引着顾寕前往祠堂了。
祠堂坐落在宅子的东边,距离莫轩阁很远,二人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时辰才到了地儿,宁家重视宗祠,因此祠堂的修缮十分的精致,门口有两个老仆在看守着,顾寕过去了,二人将祠堂的大门大开,沉重的木锁咣当一声大开,顾寕看到了犹如巨龙沉睡般雄伟壮丽的祠堂秀锦。
院子里有一颗常青树,树上挂满了红色的丝绸,似乎还写着字。
“老嬷嬷,这是什么?”
老仆佝偻着身子,在前面引路,听到顾寕的话,也没有回头,“夫人快进去吧,晚了,老爷会怪罪的。”
“老爷?”顾寕不禁打了个寒蝉,府里哪里来的老爷?
“嬷嬷,你在说什么?”顾寕拉着翎仸往前走了几步。
夜深人静,祠堂里阴森阵阵,老仆一身旧布裳,一把推开了祠堂的门,一排排牌位映入了眼帘,头顶黑布遮罩,地下,放着几个黄色的蒲团,顾寕隐隐觉得身后阴风肆虐。
“夫人,这里好怪异啊。”
顾寕心下也觉得森寒,却还是拍了拍翎仸的手,安慰道,“祠堂都这样,不用害怕。”
“夫人请进。”老仆站在门口,低着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顾寕抬眼看去,心下一横,拉着翎仸便进去了,一进去,黑乌乌的一大片,门外,老仆已经将门上了锁。
“啊—”
这尖叫声,差点没刺穿顾寕的耳朵,她定下心,“翎仸,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