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仙者面色慈悲,一位仙者摇头道:“昨夜我们与无怨仙君齐力护法,也无济于事。”
另一位仙者也叹道:“唉…没有昙心,已是必死无疑,无力回天。只可惜了他大好仙途,这浩渺仙界能有几人如他那般聪慧。”
慕容月心中生疑,为何这些神仙们都在谈论此人?
...
再醒神时,已是现世...
不知何时起,雪凌霄已在慕容欺月的床边待他醒来。
雪凌霄问道:“睡醒了?”
慕容月心想,神仙们都不睡觉吗?不是看一些禁术书就是窥视他的梦境,还看着他那东倒西歪的睡相。
慕容月坐起,挠挠头叙道:“我方才又做了一场天宫的梦...可怕极了,梦中你与那画中人竟然都在我眼前。”
雪凌霄轻笑一声,而后一个眼睛小小的仙童端来一碗斋饭。
本以为这个大魔王又要催他出去一道玩命,雪凌霄却说道:“折腾数日想必你也累了,待你睡个囫囵觉,晚膳后便开始修行吧。”
修行?算了,总好过去紫垣王宫送死
慕容月在房中无聊,雪凌霄则在后山寻灵药以治这难以愈合的天雷之伤。
观中菜品皆是些灵芝甘露,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除了能补气,口味确实过于清淡。
已至戌时,绯光梦境仍然是极昼,粉霞遍山,流云雾霭轮转不歇...
二人来到悟道场上,雪凌霄飞旋起身,攀折了两支树枝,以树枝为剑。
起初一招,慕容月便陷入死局。
这一月确是有所修行的,几招后慕容月似得到感悟,逐渐找到法门。正想破招之时,雪凌霄凌波而起的步伐移至慕容月身后,将树枝轻轻抵在慕容月脖子上,作出挟人之姿。
慕容月吼道:“喂?你怎么使诈啊?又用这些奇门异术!”
雪凌霄在他背后阵阵笑起,这小娃,真是一点即燃。
雪凌霄突然松开扼住慕容月的手,抬起慕容月握着树枝的右手,开始过起剑招来。一开一合,各有其势。
在慕容家只见过列阵练剑的弟子们使错捡招,再有就是极幼的小孩需要如此。
慕容月只觉得心中有一物律动甚快,已经无暇顾及这剑招来去,说道:“咳...那什么,凌霄兄,你与我贴的是不是太近了…”
雪凌霄露出一副邪魅模样,说道:“这是为了让你专心致志。”
剑招奇险,剑势逍遥,名曰‘乘物游心’。
又五日——
慕容月左等不见,已经过了午时雪凌霄还未到悟道场。见走过来一个仙童,慕容月将已折下许久的紫花树枝扔在地上,上前去问道:“小仙童,可知凌霄兄在何处?”
那仙童微微一拱手,严肃道:“今日是我家先主忌辰,不语仙君在须臾殿祭拜先主。”
慕容月心想,这同尘观的仙童年纪不大,个个老练,看来投个好胎也是十分重要的。
哪像他孑然一身,就剩他自己。
慕容月询问后找到了须臾殿,刚跨进一脚,就见雪凌霄身着乌纱长衣立在殿中。
慕容月大喊道:“凌霄兄!”
雪凌霄回头一看,门口的仙童也回头注视着慕容月,仙童眼神甚是鄙夷。雪凌霄示意他莫要在此喧哗。
踏进殿中,台上摆了七十二盏长明莲灯,炉上还燃着上好的紫香,看样子是已经祭拜过了。
慕容月见眼前两尊牌位,说道:“道梦元君,便是这同尘观的主人吧?”
雪凌霄微微点头。
慕容月又看着供台上的牌位,说道:“吾爱宛童之位...你们神仙不都是断情绝爱吗?”
雪凌霄一把捏住慕容月的脸,道:“你这小娃断章取义惯了,张口便来。”
慕容月抠住雪凌霄的手,小声嚷道:“你快松开!”
心想这雪凌霄真是个大魔王,也不知,是谁张口便来我行我素。
雪凌霄松开手,说道二人并非如此美满,讲起了道梦元君过往之事
...
-元君何日修同道,未解青萝相思意-
一般为精怪者皆是先采取灵气,修成人形,人形对应着五行,顺承着天地,所以人形是最好的修仙原形。
而道梦元君乃天地所孕育,生来虽道法超群,但修道者对情爱之事知之甚少。
道梦元君生来白发,云袍生辉,眉目似昆仑玄月般冰冷,唇不点而生丹。
好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传说在道梦元君飞升之时,下界正逢天劫,饿殍遍野。
道梦元君飞升途中路过人间,看到一些凡人已经饥不择食,竟啃噬起自己的同类,撕扯的是头破血流...
又见一位妇人,怀中幼小的婴孩面色灰冷,怕已是没有多久可活了。妇人欲以血哺乳,但已经骨瘦如柴,割破手腕也滴不出几滴鲜血。便拿起碎石忍痛割肉,随着难忍的疼痛妇人不禁落泪...
婴孩没有牙齿,妇人便用方才的碎石将自己的肉捣碎再喂给孩子...
凡人自食其果,天界顺应天道降劫。
道梦元君终日苦心孤诣修道,很是看重这些天规条例,无法干涉其中。力所能及的也是去天界言明凡界惨状,想让帝神从轻降劫。
道梦元君心中有不忍,并非是六根不净,但若真的无情又如何能做这庇护天下,凡人顶礼的神仙?
道梦元君见人间疾苦,在飞升时落下一滴悲悯泪。时至今日,无人能解释其中玄妙,泪珠落地后便成了一个女婴,传来了啼哭之声。
后来道梦元君便将这个呱呱坠地的孩子带回了绯光梦境抚养。
赐其名,鱼宛童。
待孩子稍大时便将其正式收入了门下,与这山上的仙童们一并修行、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