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毒血顿时从王氏指间b的流了出来,毒血连成一条细细的线落入盆里,滴滴答答打破了房中的寂静。
江老爷坐在桌边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肖一竹果然不愧为神医之徒,光凭这一手解毒的本事就够厉害的了,他想了想延续了江亭柳对肖一竹的称呼问:“肖小神医,不知我这妾室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肖一竹闻言飞快抬头看了江亭柳一眼,便看到江亭柳冲他微微点头,这便是让他按实回答了,肖一竹便道:“王姨娘中毒多年,今日因是吃了什么相冲之物,所以这才导致突然毒发,幸好这毒发时间尚短,若晚上一时半刻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江老爷原本对王氏的情况不甚在意,可突然听到“中毒多年”四个字,江老爷顿时重视起来:“中毒多年?肖小神医的意思老夫有些不解,你是说我这妾室中了慢性毒?还是很多年了?”
肖一竹早就替王氏诊过脉,对她的情况熟知在心,此时回答起来额外胸有成竹,闻言重重点头:“正是,从脉象来看王姨娘中毒至少已经三年以上了。”
江老爷瞬间就有了怀疑对象,他心中惊怒非常,倒不是为了王氏的境遇愤怒,而是想到既然这下毒之人能不知不觉暗害王氏,若想要对他做什么岂不是也轻而易举?若不是这次误打误撞诊断出王氏中毒了,他还不知道要被瞒在鼓里多久,未来会不会也被人暗害亦是未知之数。
江亭柳偏头看着江老爷,见他目光忽然愤愤扭头看向正房的方向,便知江老爷这是已经怀疑上江夫人了,但她也知道江老爷如此愤怒绝不是因为心疼王氏只不过她知道也要装不知道,还要用此事再来演一出戏才行。
江亭柳不必酝酿便直接红了眼眶,她先问肖一竹:“肖小神医,我娘不会有事吧?她中毒这么久还能将毒祛除干净吗?”
肖一竹猝不及防撞上江亭柳泪光闪闪的双眼,只觉一种名为怜惜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来,他不由自主放轻放柔了声音安慰江亭柳:“三小姐大可放心,我会全力以赴为王姨娘祛毒,定保她平安无虞。”
这一刻肖一竹浑然忘了之前他已经为王氏诊治过了,诊治结果也早就细细告知了江亭柳。
江亭柳闻言似松了口气,转眼突然扑到江老爷脚边跪下哀哀哭道:“爹爹,求您为王姨娘做主。”
江亭柳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颤抖着,声声泣血:“爹爹,母亲母亲”
她半抬着脸庞看向江老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母亲却始终没有下文。
然而江老爷已经脑补完了江亭柳想说的话,毕竟江亭柳对钱华生的话是听了个开头的,现在恐怕心里也是怀疑下毒之人是江夫人,只是身为子女不便指责母亲,所以才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不完整。
江老爷向来重面子,这子女在外人面前的规矩自然也是面子工程之一,江亭柳之前几次喊王氏“娘”原本让江老爷有些不悦,但此刻见江亭柳明知生母很可能被主母下毒却还恪守规矩,没有在谭致远和肖一竹面前指责江家主母给他丢脸,那点不悦又被他抛开了。
江老爷亲手将江亭柳扶了起来,沉声道:“小柳儿放心,此事爹爹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江亭柳闷闷的点了点头,将一个无法接受残酷事实的可怜女孩形象扮演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