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庭也看了过去,包袱里装着的是一剑华贵喜服,隐约可见几朵火鹤花缝于袖侧,看样式应是新娘的喜服,他连忙躬身致歉:“公子恕罪,属下也只是奉命办事,保护紫云间安危,还望公子海涵。”
苏东旭从容接过喜服,温润笑道:“无妨,这也是大将军的一番心意,既然检查过了,花烛我就先领走了。”
常庭双手竖掌迎面叠起,身子磬折恭敬道:“公子大量,紫云间喜宴在即,若再需办事,可让属下派人前往,也能省些心力。”
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是可忍孰不可忍,花烛气得横眉怒目,往前走了几步已是剑柄在侧,手突然被苏东旭按下:“如此甚好。”
说完这话,连人带包袱都被拉走,花烛直接甩开,本想着苏东旭会拦他,走了一段路竟然还没动静,忍不住回首,苏东旭正笑盈盈的看着他:“闹够了?”
听这语气还是他的错?他是为了谁才天不见亮就赶往阳城取喜服的?但凡要是换了一人,他才不去,花烛双手横抱在胸前,怒目而视:“东旭,你的良心呢?被裴文熙吃了吗?”
苏东旭根本不理他,直接转过身,一点都没有等他的意思,身后人气极几步追了上来,训斥道:“我说,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想为了那个女的,把紫云间都搭上?”
苏东旭停了下来,眉目间也不恼怒,瞧着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孩犯浑:“花烛,阿裴性子较真,这些闹脾气的话就不要在她面前说了。”
花烛也知道这话本就是气话,他其实觉得裴文熙还不错,虽然她有时会连同东旭调戏自己,但也打发了不少枯燥时间,毕竟他从小跟着苏东旭,谷中除了沐鸢那个呆子,其余人好像都把他看作谷主的管事,处处恭敬礼让,别提有多无聊。
苏东旭见他这副模样,浅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抬步:“阿裴还说让你当典婚人,你这幅样子,我觉得还是换一换吧。”
花烛惊愕抬眸,典婚人历来都是由女方兄长担任,花烛从小陪着苏东旭长大,虽然早将彼此视作亲人,但紫云间规定:为防有人借谷主揽权,历任谷主若满而立之年,就必须换掉除亲人外的所有随侍人员。
成为典婚人,就意味着裴文熙认他为兄长,那他和东旭就是亲人?花烛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典婚人?东旭,你等等我…”
天色已晚,撕碎的纸屑散落桌角,侍女掌灯点亮了暗沉的房间,一双冰冷眉眼缓缓抬起,目不转睛盯着站立的人。
“信义,你到底在想什么?”手掌柔若无骨般托着脑袋,一只手轻敲桌上发出些微声响,比之往日多了几分长辈的怒其不争,:“你让常庭派虎将包围紫云间,又让尾痕追查裴文熙的下落,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柳承言穿着常服站在下方,手里的信纸早被捏得皱缩掌中,苍白脸颊显不出一丝血色,声音平淡得起伏,眼里全是血丝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霍萧,我必须去。”
这是柳承言第二次因为裴文熙直呼他的名字,霍萧气血翻涌勃然大怒,抓着案上的酒盏朝他掷去,砰!坚硬的白瓷玉盏碎了一角,径直砸向额头,细小伤口瞬间冒出血珠成股流下,弄脏了锦纹栽绒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