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子将养好,济月偷偷回来找过柳承言,林子依然如旧只是再无故人。
夜已深露气寒重,瘦弱的身子仅穿着单薄外衣跪在青石板上,冷得她直哆嗦。
木盆举过头顶已有半个时辰,细小的手打颤摇摇欲坠。
云殿挥起手中长鞭落在身上,有决绝狠意“无论你以前在哪里遇见过什么人,从现在开始…忘了它,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她咬牙轻哼出声,腰杆依旧倔强挺得笔直,手上水盆一个不稳全部倒了下来。
水浇凉的不只是衣服、头发,还有…她执着固执的心…
滚烫的眼泪从眸中滑落,年少的他们做过那么多努力,就为了更加靠近彼此,却还是败给了有缘无份。
青衣公子看着裴文熙掩唇一笑,杯中清酒消尽悄然离开。
裴文熙知道自己很不正常,可柳承言话就像一根利刺,狠狠扎在肉里让她避无可避。
酒水一杯接着一杯,她侧身别过脸,桌子对面空无一人,也不知道青衣公子什么时候走的?
她缓缓起身挪动步伐,想要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离开碧落阁。
洛玄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几里之外都能感受他眼里的杀意:“敢同本公子抢人?”
他挥了挥手,‘噔噔噔…’的脚步声纷纷响起,大约是朝着柳承言的方向去了。
柳承言收起折扇抵在来人胸前:“慢着…在下是说买了这个姑娘,可也只是受人之托钟人之事…”
洛玄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简洁问询道:“替谁买的?”
柳承言灿然一笑,扇子指向正要离开的裴文熙,她的身子一顿。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震惊,只是有些东西在一点点复苏。
洛玄指节收拢咯吱作响,声音却平静得吓人:“给我打…打不死不要回来见我”
众人一窝蜂狂冲下来。
打不死不要回来见你?这就是临渠洛家的好家教?
裴文熙来不及整理思绪,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大多只是防守并不主动进攻。
柳承言正慢悠悠的品着小酒,半个身子倚在栏上欣赏楼下乱斗。
这么多人只守不攻体力也会撑不住,得想个法子才行。
擒贼先擒王,裴文熙翻过楼梯直往楼上去,与此同时,柳承言借围栏缎带之力跃至对面。
几个人拖着裴文熙的腿,被踹了几脚。
洛玄狰狞一笑,扭了扭手腕迎面走上来,一拳还未打出便被柳承言死死握住。
两人缠斗在一起,柳承言初来临渠,也不想伤了洛家的颜面,且不说很难拿到休战书函,只怕活着回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一通打斗四层酒楼也砸了大半,洛玄对付柳承言着实费了些劲头,但两人皆未改从容之色。
不少恩客都悄然离去,也有些不怕死好事之人躲在角落看热闹。
丹雀儿木楞的站在楼梯间,众人都小心避开她,毕竟这场打斗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