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舞姿转动,水波广袖拂过四周围栏,散出淡淡女儿芳香。
偶有薄纱漾起瞥见女子清秀容颜,若隐若现最是勾人。
一曲舞毕,楼内欢声如潮经久不息,女子站在丝带绘成的锦缎之上,仿佛今夜之事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倾力演出的舞者。
老鸨声音尖锐刺耳:“各位大爷,这就是我们碧落阁的清官丹雀儿,老身今日办这个百花宴的目的,就是为我这娇俏的‘女儿’寻个可靠的夫家,众位公子若是有意,就请出价吧…”
一时楼内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不对啊,方才丹雀儿跳的时候,那些个人面兽心的公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怎么一说到付钱就没动静了?
难不成是这老鸨要的价钱太高了?
裴文熙抬首仔细看着这些人,目光汇聚一处,正是他们的正上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洛家的小公子就在楼上。
随着一声冷哼,“我倒要看看谁敢出价…”说话之人正是洛家小公子——洛玄。
老鸨哪里敢得罪他,只能讨好求情道:“洛公子这又是做什么呢?老身可没有强迫雀儿,是雀儿非要办的,洛公子这么做是要砸了碧落阁的招牌,公子手下留情啊…”
洛玄周身寒气逼人冷若冰霜,轻浮瞧着白纱之后的佳人,咧出一个瘆人微笑:“我不砸你招牌,我只是来观赏丹雀儿姑娘的元帕之夜…到底是谁有胆子出价?你若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如你砸了碧落阁。”
老鸨哑然住口,憋住骂人的冲动,扭着肥胖的身子退到一旁。
整个楼里仿佛仅剩隔纱而望的两人,氛围极其尴尬。
锦缎之上清泪溅落丝带,佳人朱唇轻启不骄不躁。
娇苏的声音清丽婉转,与方才惊艳娇媚之舞形同两人:“奴家久居碧落阁只卖艺不卖身,今年岁已足,若有公子愿聘奴家入室,不论家境如何,奴家…都会与夫君举案齐眉,携手共度余生。”
直到相思了无意,未妨惆怅是清狂,那些年的爱恋终究随风而逝轻贱如微尘,只能弃之如敝屣。
洛玄双目早已通红,像只随时会暴起的猛兽,撑在栏上的手臂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抖动却还在强装镇静。
俗话说得好,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这么个佳人梨花带雨谁能顶的住。
秉持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态度,堂中已有胆大的人跃跃欲试。
洛玄扫了一眼,刚刚泛起的声潮被压了下去。
“我出一千两,买了这个姑娘…”如此安静的时候,这样一句话,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心蓦然一抽…这声音…
裴文熙慢悠悠抬眸看向对面,柳承言手执棕扇附在胸前,玉容微动眉眼温柔浅笑,俊朗的面容下映出梨林的那个少年。
君容未易少年时,君心不似旧年意,放不下的究竟是什么?
早晚会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既然不会是自己,那么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四周嘈杂,约莫是佩服柳承言,敢在这样情况下同洛玄抢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