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是柳榭堂从济颂书手里抢来的,他不甘心舒婉心里还有别的男人,柳榭堂要济颂书身败名裂,可他做梦也没料到...舒婉会替他顶罪。
愤怒冲昏了理智,从舒婉入狱起,柳榭堂前后收到舒婉给的信,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去,他虽然生气,还是打算用死囚和她掉包,让舒婉余生都在乡下度过…
那天晚上他没能忍住去见了舒婉,苍白的颊色透过月光显得虚弱无力,舒婉消瘦了好多,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很温柔的问他:“榭堂…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榭堂从目光中看到了失望…他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他训斥她、骂她,舒婉面容憔悴神色很不好,他将一切恶毒的词语都用在她的身上,甚至否认了言儿是他的孩子…
他眼睁睁看着舒婉眼中的星光逐渐熄灭,那或许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等回府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是有些过分,可他拉不下面子,只是让下人带了言儿去安慰她。
死讯传来的时候他正在安排换囚事宜,柳榭堂大发雷霆:“混账,谁给你的胆子诅咒主子。”传话的下人几乎被活活打死。
他终究还是信了,颤抖的手臂打开寒凉入骨的牢门,昨日两人还在这里说话,今天她就躺在床上没了呼吸。
舒婉手里紧握着碧绿色发簪,那是柳榭堂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她安静得就像睡着了一样。
三天…舒婉离世后的第三天,柳榭堂砸毁了园子里的所有东西,他讨厌一切能够看见舒婉影子的东西,甚至将他们曾经最疼爱的儿子送离身边,仿佛只有这样,舒婉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柳承言抚摸着树干上的细纹,入秋梨叶萧瑟落在肩头:“你知道这棵树下还埋着什么吗?”
柳榭堂神色颓然,眼里布满了血丝盯着这个孩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母亲的骨灰…”柳承言浅笑着取下肩上的残叶,心里如潭水般沉静:“我将母亲和济月都埋在这个林子里,你没想到吧…”
柳榭堂眼角滑下一行清泪,委靡的枯坐地上,手中信纸四下纷飞砸在了他的身上,柳榭堂仿佛失了魂魄,目光未曾离开那颗枯树半分…
柳承言信步走出梨园,牢房的守卫说十封信早被母亲化作墨灰,守卫见证过母亲的日渐消瘦早已无力提笔。
柳榭堂现在拿到的十封信,全是他让人模仿母亲笔迹写的,柳承言计划了好久一直等待着,现在时机到了,他要柳榭堂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母亲离世的阴影…
他不会让父亲去死,而是要让他背负着害死母亲的愧疚活着。
身死是一个人的解脱,这也是母亲为什么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面对父亲不爱她的这个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