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日子似乎过得异常的快,院子里那棵大树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落叶的时节。
江末坐在院子里,手捧着那面千里镜看得入神。
如今已是十月中,隽风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得到认可,在军营里的地位也逐渐提升,而就在刚才,江末看到独孤朗居然把隽风破格提拔为副帅,还在其他将领面前夸奖了他一番。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个小小的士兵居然能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达到这么高的位置,以隽风累计的战功来说,的确当得起副帅一职,只是这次随行的将领中也有不乏征战沙场好十几年的老将,其中有些自然是对隽风小小年纪就被破格提拔这事存在微词,心有不满的。
光是江末透过千里镜看得清楚的,就大概有那么四五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独孤朗这一招不可谓不绝,要是隽风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在军营里树敌过多,那以后能够依附的就只有独孤朗一人,而隽风现在也不知道察觉了没有。
“厉害,这都当上副帅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
江末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不回头也知道此时凑在她后面一起看千里镜的人是谁。
这段时间以来,牛头马面只要一有时间就会飘着飘着过来串个门,而且每次都还是无声无息的那种,江末也记不清自己被吓了多少次了。
“你们两个是闲着没事干吗?”江末瞥了他们一眼,这个月他们已经来了七八次了,比任何时候都多。
“最近死的人少,而且一般都在夜里,白天没事干,”牛头回道。
江末……
好吧,还真是闲的没事干。
“咦?旁边那群小兵偷偷摸摸说什么呢?”马面的话成功把两人的注意力拉回了千里镜。
“听说了吗?江副帅可能有龙阳之癖。”
“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就主帅门口的守卫。”
“主帅?难道这件事还跟主帅有关?”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江副帅之前是个唱戏的,还是主帅帮他赎了身,带到军营里来的。”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他非要跟着主帅走,主帅见他实在可怜才收了他,还动用关系让他参军的。”
“这么说的话,他莫非真的喜欢……”
……
“胡说八道。”
“信口雌黄。”
“胡言乱语。”
“满嘴喷粪。”
江末还没反应过来,牛头马面已经对着千里镜一顿臭骂,口水都飞出来了。
倒是难得他们终于能用对成语了。江末心想,只是……军营一向是封闭式训练的,特别是这种常年驻守在边境的军队,按理说消息应该相对闭塞,隽风曾经唱过戏的事应该不会传到那么远去才对。
既然不合理,那就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把这件事在军队里传播开的,而如今他们每天忙着打仗,就算是军队里有人想抓隽风的把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分神去打听隽风的身世,所以,能对隽风的过去这么了解的人,整个军队里恐怕就只有独孤朗这独一个了。
“你们有没有可以用来传信的工具?”江末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问道。
牛头马面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一刻钟后,江末看着落在她手上那只浑身漆黑如墨,双目似血的鸽……啊不,乌鸦,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可以用来送信的……鸟?”江末迟疑着开口,刚才他们信誓旦旦地说有的时候,她还以为会是鸽子之类的,毕竟古代送信的不是最常用飞鸽吗?反正她是没听说过飞鸦传书的。
“你干嘛一脸嫌弃,乌鸦怎么啦,乌鸦不是鸟吗?它可聪明了,而且还特机灵,可比这世上的鸽子好上千万倍,”牛头以为江末是在嫌弃它,顿时为它辩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