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过,这么美的一个人怎么就毁了。我一直想着她,心里空落落的。我知道我是在后悔,我也是在生气,气自己,你提醒过我要小心的,那时我还满不在乎,说自己是打雁的。我太自负了,若那时出手,是不是她还会活得好好的,很有精神的骂人......千沫,......我自问没有做过后悔的事,这一次,我真的错了......”他的述说断断续续,思绪亦是。她的情虽然进不到他的心里,到底他还是感念的。
水千沫定定的看着他,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原来,他与她一样,他们都为吕成绮的死而自责着,将这一件事的发生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而那个笑起来像蔷薇花的人对花藤壶而言也是特别的,她一心想要留在花藤壶的心中,她留下了,却是这么让他心碎。
“藤壶......”
那人低垂着肩头,颓废的很。水千沫犹豫片刻,轻轻探出手,抚上他的肩膀,道,“成绮那么单纯,那么骄傲,她对你,定不希望你难过的......”
她慢慢的说着,眼睛里的柔光仿佛月光般慢慢的流动着,花藤壶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欺身靠近,将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肩头,随着他重重的叹息声,他的双臂抱紧了她。
“藤壶......”
水千沫浑身都僵住了,她不知所措,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而那人的声音近在耳旁,低沉的如同耳语,“千沫,让我靠一下,只要,一下就好......”
水千沫呆了片刻,终是于心不忍,将握紧的拳头松开了,迟疑的,缓缓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好像在安慰一个迷路的小孩子。花藤壶轻轻吁口气,慢慢的合上了他的眼眸。
滚在一旁的小灯早就化为了灰烬,幽暗的森林里,头顶的月亮倾泻下朦胧的光辉,照抚在相依偎的二个人的身上,彷如一幕纱娟。
不知过了多久。
花藤壶慢慢直起身子,水千沫也僵着腿站了起来。她轻轻扶了扶头发,看看眼前人似回复了些神采,便低声道,“回去吧!”
说完,她慢慢的向营地走去。那人却一动不动,仿佛月光下的雕像。
千沫有些诧异的转身,看着他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那人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突然伸出手拉着千沫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他的力气很大,那只手如钢圈一般。
水千沫骇了一跳,道,“这是做什么?快放开!”心跳的极快,简直能听到它砰砰作响。
花藤壶松开手,慢慢抬起脸,看着千沫道,“你还记得你说过想找个小村子隐居世外,渔樵耕读么?”他的一对眼眸在夜幕中闪亮,似有火焰在其内隐隐燃烧着。
水千沫心头轰鸣,退了一步道,“......记的......”此时说不记得也无用了。
花藤壶并不放松,进了一步,定定看着千沫的眼睛道,“这里的事,咱们已处理的七七八八,对得起白孔雀了。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能平静的生活,何必再勉强自己与他们一处,做些身不由己的事。这样成日斗争,说不定那一天自己也会在阴谋诡计下殒命。不如趁这个机会,咱们离开这里,找一处他们永远也找不到咱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