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我一同蹲下,将扎好的河灯递于我手中,“河灯上可以题字。”
岸旁早已放好笔墨,我轻轻拾起,刚要下笔却又停住,脑中一时混沌,不知该写些什么。
侧光一瞄,时境迁那隽秀字体瞧着尤为亮眼,只见他笔墨晕染,书写两行道,“一塌两身卧,一生为一人。”
唔,原来是写情诗。我细细琢磨,忽而灵光一现,与那河灯之上刷刷落笔道,“愿君境迁过,且念且常欢。”
他愿情深,我愿长久。
情深亦长久,如那千里婵娟,永垂永夜,该有多好。
“许愿。”他轻喃,将双手合十,将眸光款款看入我眼。
我心定凝神,闭眸片刻后,睁眼时他却还在一旁凝着我。
“你为何不许愿?”我望向他。
“中元节那日,我已许过了。”他面颊一阵云霞雾掩般,沉沉浮浮开口道,“不敢贪心,只求一个愿望。”
他如此说,我心中疑虑便更重,我盈盈贴近他耳旁,“你悄声告诉我,你许的什么愿望?”
他无声一笑,气息与我耳畔荡漾,“三年之内,功成名就。”
仅仅如此?我正有些恍然之时,他唇息划过我面容,附下面容紧紧贴住我的双唇,轻轻含了一下,温热摩挲。
“娶你回府....”
唇贴唇之间,他轻声似春水涓涓,我心中咯噔一下,耳中瞬然鸣却无声。
他竟早已在那中元节之时,就下定决心,要娶我?
我脑中番然记起,他咄咄逼人般质问我那流言之后,又堂而皇之地驾马带我掠过万人街巷之时,他说他不怕。我本以为他是不怕流言,可如今看来,他是不怕娶我。
他将对我的心意表露无遗,可我却一直置若罔闻。
我伸手抚上他的背脊,闭上眼睛,心内如山如海。你若要情深,那我便许你这一世情深,你若要娶我,那我便嫁你。管他天崩地裂或是火海刀山,这一瞬间,我无惧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