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齐烁竟一时答不上话来,他咽下了一口气,平静道:“一个月前,你率领北疆军队攻打北魏时,遭遇伏击,北魏人用了噬魂毒,偏偏北疆医药处被毁,你的人死伤过千。”
叶沐儿不由得惊讶,原来真有此事,噬魂毒之事,齐熠不是有意蒙骗。但齐熠依然脸色清冷,他似乎在等着齐烁说下去。
齐烁正色以对:“北疆拥有噬魂毒解药一事乃是绝密,你怀疑是我出卖了你们,所以就把沐儿困于行宫,来试探我是否有解药。”
叶沐儿如梦初醒,原来竟是这种缘故,但齐熠依然一言不发,目光如炬,审视着齐烁。
“我可以告诉你,因为皇位,我的确对你有戒备,但这种损害国家利益,伤害齐国子民的事,我是断然不会做的。”齐烁的话铿锵有力。
茶壶里的水煮开了,咕噜咕噜叫着,水汽在三人中间腾起,缭绕在眼际,即使离得这么近,叶沐儿也难以分辨两人的神情。
“我信你。”齐熠终于说话,脸上的冰冷不再,转而为坦然,“但我不信这朝中之人。”
“什么意思?”齐烁问着。
“太子殿下听说过一年前棠下之战吧?”
齐熠的话音一落,叶沐儿的手立刻冰冷起来,拿在手里的水壶因颤抖而溢出了许多水。棠下之战四个字犹如魔咒般让她喘不过气来,一切的折磨痛苦都源于那场战役。
齐熠和齐烁没有留意到叶沐儿的不妥,齐熠继续说道:“一年前,我带了两万精兵去棠下迎战北魏前锋,对方才五千人,但他们却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齐熠恨得咬牙切齿,“一个月前,他们以为我也中了噬魂毒,轻敌了,结果首将被俘,他供出了棠下之战乃是有人向北魏泄露了我军布防图,北魏提前做了准备,我军才遭遇不测。”
“那人是谁?”齐烁着急问着。
齐熠摇头:“他只是前方将士,情报不是他管辖,不过他说这情报是齐国高层传来。”
“所以你就怀疑是我出卖你?”齐烁心有不甘。
“是,但幸好不是你,否则前方将士的士气会一落千丈,自己为之洒热血的国土,居然握在一个叛国贼的手上,后果可想而知。”
“那为何不会是我。”
齐熠神色不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眉头微皱,他瞟了叶沐儿一眼,缓缓说道:“你的探子是三个月前才到的北疆,所以一年前的事不会是你做的。噬魂毒的解药如果你不拿出来,那就是有心要隐藏,嫌疑会更大。”
齐烁听了,看着叶沐儿似是嘲讽自己:“可是我还是晚了,让沐儿白白在行宫受苦。”
“所以,”齐熠再喝了一口茶,“我对那把椅子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是想替那些死去的将士讨回公道!”
听着讨回公道这四个字,叶沐儿不由得手一震,手里的茶壶直接掉落,引得齐烁关心:“沐儿,怎么了,烫到了吗?”
叶沐儿慌张地摇头,她想要离开这里,离开齐熠,离开他们刚刚提到的那些事情,“太子殿下,我想先离开。你……你不用送我,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叶沐儿落荒而逃,胸口像被大石压着,心痛且喘不过气来,往日的恶行她历历在目。
那天,她练好了编钟曲,想着日后演奏给齐熠听,却收到一封带着母亲耳环的书信,她赶回山中小屋,等待她的是一抹幽深的黑影。
“你们把我母亲怎么样了?”
“别担心,只要你把镇北王的布防图给我偷来,她就会没事!否则……”
为了母亲,叶沐儿只能照做,她偷了齐熠的图纸,交给那人,谁知非但没有接回母亲,棠下关传来消息,齐熠战败,两万军士只有齐熠和童战脱险,齐熠满身是血被抬了回来,气息奄奄,危在旦夕,童战的腿也折了。
齐熠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清醒过来,童战的腿却伤得过重,医师说有可能会废掉。裴姥姥也是因为此事才把自己从镇北王府赶走。
“讨回公道?”叶沐儿心里苦涩,“如果齐熠知道了当初是我泄的密,他会恨我吗?他肯定会恨我的!”叶沐儿越是这样想着,心里就越难过,全身一阵阵地发冷。
“砰”叶沐儿的前方传来打斗声,擦干眼泪看去,原来是童战和魏钊在撕打。叶沐儿担心童战的伤势,因为上一次童战就吃过亏。
“魏侍卫!童大哥,都别打了!”
虽然叶沐儿极力劝阻,但两人似乎没有听见,或是根本就不想理会叶沐儿。
童战这次也不见吃力,越战越勇,就这样,两人鏖战了许久。待到齐熠和齐烁听到动静出来,童战和魏钊才停了手,两人还互相作揖。
平时粗鲁的童战居然客气说道:“今日与魏侍卫较量,实在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