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销远一听,今天被父亲坑惨了,夏仲达又是这种脾气,再能克制的性子也无法再压制了,遂起身,对着夏仲达作了作揖道,“夏叔叔,我念您是长辈,对您一再忍让,我父亲是不想让我说这些话,但我今天也要说了。上次那个单子是我谈的,虽说是我谈的,但也是为我为马家所有人谈的。”
“这几年,别人从表面上看,我马家是风风光光,可私底下知道真实情况的,都知道我马家一日不如一日了,每年对外家的分成也越来越少,有的外家已经开始在变卖商铺过日了,祖上留了点遗产却不得不出手,也不怪外家人近几年越来越与本家疏远了。”
“就算夏叔叔近几年不来,想必也都知道,近几年风调雨顺,马家的衰落与茶叶的品质无关。这问题出在哪里,我想夏叔叔自己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我父亲念着和夏家做生意已是几辈人的事情,一再满足夏家低于市场价许多的价格成交,竟还有取消订单的无理要求,才使得马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眼看着马家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谁都是迫不得已。从很多年以前,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舵手,我马家也不能总是一头热,商家可以再做它行,而茶庄这辈子就只能靠吃茶了,刚才端给夏叔叔的茶是去年夏叔叔取消订单留下的,请不要辜负。”
“父亲刚才派人来话了,请夏当家暂住几日,自然会有个交待,晚辈这就先回茶山了。”马销远说完这话,也不管夏仲达要回些什么,只一股脑发泄完了,便退了出来,示意肖掌柜留下来伺候。
马销远退下来之后,正遇到回来的马铭新,便把他拉到房间里细问,为何父亲今日不来了。
“大伯说,既然夏老爷子要来了,那也就没有再去和夏当家的商讨的必要了,让销远安排好食宿,就回茶山吧。”
“没再说点别的吗?”
“没有了,只是大伯好像病好了一般,说要去茶山上看看了。”马铭新还一脸疑惑的说道。
“茶山!完了完了,这下又要挨骂了。”马销远顾不得别的,一心想要奔赴茶山上,可家里还有夏仲达这个阴晴不定的人,不管怎样,还是要等到肖掌柜回来,希望刚才自己的情绪发泄没有影响到他。
马销远和马铭新一直就坐在房间里等,以为午饭过后肖掌柜就过来了,派人去问,才知肖掌柜随着夏仲达出门去了。马销远只好再等等情况,让马铭新先回去茶山,自己在家里看些托王三从外面淘来的茶书。
等到午睡起来时,仆人来说,“王少东家送了茶具过来,刚走,说如果有事,可以去浣花园里找他。”
马销远一听说这个,便再也坐不住了,看了一眼新送过来的茶具,便拿一张布包了茶具,又嘱咐人去肖掌柜管着的茶铺里取一些去年的陈茶送到浣花园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