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为何又要开棺验尸呢?”说话的人是杉松州知府习远,琼玲听到这话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偏头微笑道:“怎么,习大人这尸验不得吗?”
“陛下,臣不敢,这尸当然验得,验得。”习远抬头看了眼琼玲的神色又道,“只是这尸体都埋了月余了,现下验尸恐是不大好。”
琼玲转了转手中折扇,昭和看她这动作估计就是和她那皇姐学的。
“这话说的在理,”琼玲想了想,继而笑的狡黠,“那就这样习大人你亲自带人去把尸体请出来......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是,臣这就去.....还愣着干嘛都快走啊。”习远踢了下一个小厮,一行人赶忙离开了。
“还有你们,”琼玲悠悠的打开折扇,边扇边说,“别天天围着我转,身为地方父母官百姓才是第一位,知道吗,还不快该干嘛干嘛去。”
“臣遵旨。”琼玲刚准备转身离去复又想起什么,叫住一个官差问道,“你是什么官职?”
那身形魁梧的男子回道:“回陛下,臣是这衙门的总捕头。”
“行,你就随我一起走吧,”琼玲迈开脚步边走边说道,“这几日我为了赈灾款一事忙了头痛,你是这里的捕头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你就给我讲讲这里好玩的地方,有趣事的吧。”
这捕头也是有些心思的人,眼珠一转试探的回道:“回陛下,这个时节最值得去的地方是香檀山,那里的香锦林和乞灵寺可是我们这求姻缘的好地界,”看琼玲没什么反应就又道,“哦,还有这里的千碗堂,那里厨子的手艺可是一绝啊.....”
“哎,我昨日路过一处那里的琴声袅袅,真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消啊,”琼玲闭了闭眼似在回想什么,“这没成想,晚上我就梦到一人,月光下小舟上一个朦胧美人手指轻拨,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那捕头脑子里快速转动,然后恍然大悟道:“陛下,您梦中景象可不就是我们这最有名的地方,柳淮河上的金陵城。”
琼玲停下脚步,笑道:“哦,这地方我也有所耳闻,真的和我梦中景象一致。”
“臣怎敢欺君。”
“好,今晚我要是能见到梦中之景,重重有赏。”琼玲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侍卫匆忙来报,凉君听后走到琼玲与昭和跟前低声道:“陛下,尸体已经都运到府衙黄堂了。”
琼玲听后笑着用扇子拍拍那捕头道:“我先去看看府衙的事,这柳淮河一事回头再说。凉君咱们走吧。”
......
“陛下,整整七具尸体,一个不落都在这里了。”习远走过来回禀道。
“嗯,验吧,仵作人呢?”话音一落就看到一个脊背佝偻的四十五六的男子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箱子,昭和想应是装验尸工具的箱子。
“陛下,小人名叫康禾,是这府衙的仵作。”琼玲点点头示意开始验尸,那仵作看了眼习远走到最左边的尸体旁打开箱子。
“哎,陛下,此等污秽您不可。”习远看到琼玲走了过去连忙阻拦道。
琼玲停下脚步一脸不耐烦道:“不是我说习远啊,赈灾款赈灾款你找不到,案子案子你查不好,话呢数你最多,你既然拦着我那你来。”
“这臣来不了。”昭和见状走到习远身边低声道,“习大人,陛下为了赈灾款一事实在心烦,这个时候切勿忤逆陛下,步了陆大人的后尘啊。”
“多谢姑娘提点。”昭和笑了笑走回琼玲身旁。
琼玲走到仵作身旁看了看,半晌后自顾自走到第二具尸体,伸出手接过凉君递过来的手套戴好,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腥臭味道,昭和忍不住捂住口鼻,但琼玲依旧神色淡然。琼玲父皇死于战乱,无奈其弟六岁便登基为帝,而作为长公主的琼玲自幼便被她的母后送去凌云山拜师学艺,十三岁下山被送到昭樾国为质子。那时她便掌握了一流易容换脸之术,更对人体结构及骨骼分布极为了解。
......
习远看着琼玲娴熟的手法极为震惊,但转念一想也许只是装腔作势便又镇定了下来。琼玲和仵作先后看完七具尸体,琼玲淡定的放下手里的工具并脱下手套走到堂上坐下和昭和耳语了几句。
“康禾,说说你的检验结果吧,这几个死者都是怎么死的?”昭和站在琼玲身边说道。
“启禀陛下,这次的检验结果和两个月前是一样的,死者全都是上吊自杀。”
琼玲:“习大人,这七个人死后就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习远:“回陛下,这七个人一定是因为看守赈灾款不力,想着终是死罪难逃才会如此,既是畏罪自杀又怎会留下什么东西。”
昭和暗中比了个手势,琼玲会意笑道:“康禾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当如何?”
“陛下,小人句句属实,万不敢欺瞒陛下啊。”康禾忙跪下颤抖道。
“是吗?凉君。”琼玲说完后,凉君便走到一具尸体面前,其实琼玲根本就没有仔细检验每一具尸体,但是那康禾“做贼心虚”在走到第五具尸体时手不仅抖动,下意识往琼玲这里瞟了两眼,还一不小心看错了伤处。
琼玲:“康禾你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康禾:“陛下,小人实在是不知陛下所谓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