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有所悟，转头看向风无依，只见他沐浴在霞光中，侧脸仿若神明般柔和宁静。

直到落日几乎被山峰阻挡，风无依才拉了拉虞子同，道：“我们回去吧。”

虞子同点点头。

于是风无依带着他，飞回了悬崖上。

落地，踩在坚实的土地上，虞子同奇异地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与坚实感，经过高空的虚浮，坚实的大地给了虞子同与从前完全的感觉。

他踩在地上，莫名觉得心神摇动，周围灵气荡漾，似有所感，哪怕没有打坐，不曾特意凝神御气，灵气也在缓慢地进入自己的身体里。

但他顾不得关注自己，转头问落地之后摆弄头发的风无依：“青萍师兄，刚刚落日一观，是突破了吗？”

风无依双手理了理头发，含笑点头，也不隐瞒：“托子同的福，师兄已入道君之境。”

虞子同接着问：“道人、道君……上面还有什么？”

风无依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随手帮他整理，笑道：“道君之上，是道尊；道尊之上，是道主，再往上，我就不知道了。”

虞子同半转了一下身子，方便他整理，嘴里还一边问着：“那师尊是……”

大概梳理好他的头发了，风无依拍了拍他的脑袋，微微一笑：“渡月道尊。”

“那师兄就是青萍道君？”

风无依颔首，又道：“天色已晚，子同，我们回去吧。”

虞子同点点头。

“子同，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不要叫我青萍师兄？”风无依边走边说。

虞子同皱眉：“为什么？青萍师兄明明答应我了。”

出尔反尔是不太好……

风无依摸了摸腰间的专属玉牌，解释道：“不太习惯，你二师兄喊我风师兄，其他师弟师妹也这样喊。”

“我不想和他们一样。”看着风无依，虞子同冷冷道。

他不想，在风无依心里，自己和门中的其他人一样，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呀……那你直接叫我师兄如何？”风无依斟酌着问。

“……师兄？”虞子同愣了愣：好像也不错？

“对呀，门中几乎没有直接喊师兄的，毕竟师兄弟那么多，不带名带姓的，喊一声师兄，怕有十几个人应！”

“可以。”虞子同点头。

“那就好。”

慢慢走回到大殿这边，虞子同道：“师兄，谢谢。”

风无依一脸茫然：“这有什么好谢的？”

“因为除了何叔，师兄也很在乎我的想法。”

“……子同？”

他抬起头，表情认真，目光却摇曳着微弱的难过，低声道：“师兄，我不想被叫晓月，他们却只叫我晓月；我不想杀人，小林姐姐还是叫我杀人；我……不想死，他们还是，让我去死。”

“我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听他们的就好……以前我不觉得难过，因为没有人在乎，那我也不在乎吧……”

风无依停下，揉了揉他的头，温柔安慰：“放心……以后不会了，师兄在呢。”

真好，子同会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