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轲冷笑:“既然你想要活命。最好,出了这个门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些过去。从今天起,你只是爹的续弦,其他什么也别想。
否则……你懂的。”
陈春柳转头看向一旁静立的张斯年,颤声说:“知道,从今天,只要你们……”
张斯年抬眼看她。
“不,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出了这个门,我就是只是五哥的妻子。”陈春柳紧紧靠在张老五怀里,仿佛怕张斯年再次一剑结果了她。
“爹,地上还有一个。还劳烦你,带走。”卫轲微微低头,对张老五说。
“好,春柳帮我一下。”张老五说着走到柏翠身前,伸手将她扶起来。
陈春柳帮他扶住柏翠。张老五背上柏翠,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张斯年,对身边的卫轲说:“多谢。”
听到门内有了动静,静候在门外的人立即聚拢过来。门外隐约能够听到一些,但是,有村长在,大家都不好意思凑过去八卦。
因而,都很好奇,今天这事儿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张老五三人出了门,见到里长也过来了,便对里长和村长微微弯腰:“还劳烦里长叔和村长哥带着乡亲们回去,今天这事儿,只当没有发生,大家快回去准备迎接新年吧。”
“你老婆把二丫头的窗户都搞成这样了,就这么一了百了了?”
“就是,妇道人家有什么不能白天说,大晚上地又是上墙,又是破窗的。”
乡亲们叽叽喳喳地发表意见,无一例外,均是在帮卫轲说话。
张老五只得转身,看向屋内的卫轲。
卫轲换成笑脸,牵着张文承跨出门槛:“各位叔叔伯伯,今天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我恐怕要背上虐待婆婆的一世骂名。
今天这事儿,爹跟我们已经和解。好歹他养育文承这么多年,这些东西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爹答应了,遵循当初的约定,以后世世代代,属于文承的还是文承的。”
里长见卫轲这么说,敲了敲旱烟杆子,背过手去:“既然二丫这么说了,大伙儿都回去吧,眼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回家守岁去吧。”
“走吧,走吧。”村长跟在里长后面,走出了院子。
乡亲们一个个指指点点地,三三两两议论着散去。
张老五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步伐缓慢,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张文承这才问:“为什么要救她?”
卫轲转头看向一旁的张斯年:“师父是我留下来的,里长爷爷作保。如果今天师父杀了陈氏,不仅师父要继续亡命天涯,只怕里长爷爷也会受到牵连。
我知道,你恨她。
但是,杀了她,并不能算给娘报了仇。
正如她所说,她只是一个棋子。”
“可是,是她亲手下的毒。”张文承压抑这满腔的怒意,似乎下一秒就将冲出去,亲手掐死陈氏。
“夫君,她这些年,她本可以杀你一万次,她并没有。
这说明,这不是她的本意。况且,我看得出,爹是爱她的。不管他是不是咱们真的爹,他终究是将你养大的那个人,没有让你流落街头。”卫轲承认,她终究还是心软了,明明知道张文承恨张老五,可还是帮着张老五辩护。
张斯年伸手一挥,院门啪的一声关闭。“进屋说话。”
张文承松开卫轲,转身进屋。
卫轲心里一凉,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
“丫头,进来。”张斯年进屋,冲卫轲喊一声。
卫轲进门,轻轻将门关上。
张斯年坐在桌边,冲张文承招招手:“你们两个坐下。”
张文承依言,坐到卫轲身侧。
“其实,我早在一年前,就找到了文承。但是,我不敢确定,文承真是的是我要找的那个孩子。
直到我跟这你们去了夫人的墓地,这才确认文承便是夫人的孩子。
夫人的夫君,不是张老五,而是我家主人。
张老五不过是为了保护小姐,招的假婿。
我家主人被人所害,抄家之时,家中老仆权叔李代桃僵,用人顶替了夫人。
他带着夫人乔装打扮,千辛万苦逃了出来,以商贾卫家的身份,隐匿在这个小村子里。
语薇两字,的确是夫人的名讳,不过,她不姓卫,她姓洛。
卫是权叔的姓氏。”
卫轲有些恍惚:“那文承的父亲究竟是谁?为什么陈氏一直说那个人?”
“他的名字是一个忌讳,说不得。”张斯年面色黯然,转而爱怜地看向对面的张文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