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离森_KUN
(48)
门被轻轻合拢,张日山的影子从窗外映入房内,让梁湾和齐铁嘴都感受到了一份安心。齐铁嘴将那卷轴从一处隐秘的暗格内取出,放置在桌面上展开,一副地形图赫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泾河、渭河、灞河交界之处的一片区域便是秦岭,梁湾盯着地形图,那上面每一条山脉,每一条河流都仿佛直钻她的脑子里,秦岭大巴山是中国南北方的分界线,长江与黄河的分水岭,南北动植物交会与融合的地带,整条山系将西部高原与东部平原完美的联系在一起。“你说这个地方到地能有什么神奇之处,还能比长白山的张家古楼,长沙的矿洞更诡谲?”齐铁嘴盯着那地图,脑子略有些发蒙,看天上的星象变化他信手拈来,让他看这种仿佛简笔画一样的地形图,他实在是有些抓瞎。
“对于这个地方是否真的这么神奇,起初我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连光子这样脱离□□的时间生物都说这个地方很危险,我就觉得吴邪一定不是单纯给我解闷,秦岭的青铜神树一定是真的存在。”梁湾并没有抬头只是专注的盯着那张地图,并用手指在上面描绘着,最终停留在一个像是树又像是蛇的有些模糊的标记上。“厍国我倒是颇有些耳闻,在西周早期有过一段时间的繁盛,但是西周中期,就忽然消声灭迹了,似乎就是在十年到二十年的时间里。那一份帛书中说祭祀蛇神树是他们的重要活动,奉献献血就能满足任何要求,照这样可是一颗愿望树,怎么会导致国家灭亡?”齐铁嘴摸了摸下巴还是有些疑虑重重,这些厍国人究竟向神树祈求了什么呢?
“吴邪告诉我,他和自己的一个发小老痒到秦岭寻找一个古墓,结果进入其中之后遇到了一棵青铜树,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纹路,和尖刺一般的枝丫,周围到处都是殉葬的死尸。以及中蛊的怪猴子……”梁湾努力回想当时在邪神殿的冰窟内,吴邪失神叫着蛇神树那个惊慌失措的模样。“嗨,死尸,猴子能有多可怕呀,咱们在矿洞里,在张家古楼见过的东西岂不是小巫见大巫。”齐铁嘴摆了摆手起身走到一旁放置茶壶的小方桌前倒了两杯茶,递给了梁湾一杯,自己弯腰坐下却不小心把茶杯盖子掉在地上,只听着像是瓷片碎裂了,捡起来却完好无损。“你们……没事吧?”这响动引来门外的张日山紧张的询问。“没事……没事!茶杯盖子落到地上了。”齐铁嘴赶忙回复道。
“这似乎不是最可怕的,他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穿着现代的死人,并且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本日记,那本日记上记录了这个死人是怎么被困于此,而后又不知怎么有了一种将思维转化为物质的能力……”梁湾抱着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当时吴邪和自己说的时候,他也一直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经历了这些事情。“思维转化为物质的能力?呃……那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他就算被困在洞里,饿了就想个包子,渴了就想一杯水……”齐铁嘴先是被思维转化物质这几个字一惊,而后又觉得不太可信的轻哼了一下。“首先时间是个问题,一个人身负重伤没有食物和水真的能坚持七天吗?如果说有人体能好,饿七天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只是他在死人身上翻到了一些杂物,找到了一枚身份证。”梁湾想要给齐铁嘴形容身份证究竟张什么样子,用手比划着。
“哎呀,别比划了。身份证我们也有,你看看……”齐铁嘴从自己兜里取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梁湾,梁湾摆了摆手。“他们那会儿大概是2003年,已经开始使用第二代身份证和现在天壤之别,是一种塑料材质的,容易保存,哪怕被丢在水里许多年也不会发生变化,上面有照片和个人信息内置还有数字芯片……总之就是放个几十年也还是好好地,身份证属于一个叫做解子扬的人……”梁湾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大概是因为故事马上接近尾声。“哎呀,你们未来人的东西是肯定比我们好,这个解子扬到底是谁,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齐铁嘴有些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解子扬就是老痒的本名!吴邪当时讲给我听得时候,我只当一个恐怖故事说出来解解乏。”梁湾叹了口气,当时自己还部分轻重的笑话吴邪怎么绑架黎簇的时候胆子那么大,不过一棵树,一个故事吓成这样。
“什么?!那这么说这棵树……它可以复活一个……复活一个人!这太荒唐了……梁湾!太荒唐了!这个吴邪究竟是谁,他的话可信度高吗?”齐铁嘴被梁湾最后一句话惊愕的嘴都合不拢,忍不住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一面摇头,一面又转过来反复确认。“如果我说的是假话,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现在您也明白了我为什么要找您单独谈,而不是和佛爷谈,这事如果让二爷知道了……后果可想而……”梁湾话音还没落,房顶传来一阵瓦砾碎裂的声响,说时急那时快,她下意识的就朝着帛书扑了过去,一个衣衫褴褛的蒙面人落在两人面前伸手迅捷,死死拽住了帛书的另外一端,张日山闻声冲了进来,话不多说摸出腰间的配枪对着那人就开了一枪,那人肩膀中枪手上却丝毫不愿意放弃帛书,鲜血撒了一地。“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张日山正要继续开枪忽而身后又落下来两个人,从背后袭了上来,三个人纠缠在一起,无暇顾及正在和梁湾抢帛书的蒙面人。
“陈皮!我知道你是陈皮!”梁湾大吼着向前晃了一下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后又用力往回扯,那帛书已经开始发出细小的撕裂声。“你小子!”齐铁嘴实在没办法费力的举起脚边的檀木圆凳扔了过去,陈皮只消微微闪身便躲过了那凳子。齐铁嘴正举起另一只凳子,却被陈皮腾出来手甩出的九爪钩一下子抓住了凳子腿,向边上一甩,那凳子撞到了墙上散了架子,齐铁嘴整个人也跟着凳子一起被甩得撞到了墙壁上,那撞击震动的他五脏六肺都觉得疼痛,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了出来,梁湾见此情况便有些顾忌不得,张日山已经将背后的两人击毙在门口,冲到里屋想要开枪却又想起张启山交代过要手下留情。“我只想要这地图!你再不撒手别怪我下狠手!”陈皮怒吼着,将脸上蒙着的麻布胡乱的撤掉,满脸胡茬,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你不明白!被复活的根本不是原来的人!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复活一个人!你快放手,别再执迷!”梁湾的指甲已经被刮得劈了好几个,指尖的沁出血珠子,顺着帛书滑落,就好像滚落的红色玻璃珠,停留在一个空白的位置,血珠子砰的一下破裂渗入帛书。
那帛书上开始浮现暗红色的图案,一棵形态嶙峋枯瘦的像是树一样的东西浮现在褐色的帛书上,所有人都被这神奇的一幕给惊异到怔住了。接着那图案隐没在帛书薄薄丝薄之上,暗红色的血液逐渐收缩,凝聚成原本血珠子的模样,从帛书中脱离出来,浮在帛书几毫米的上方,接着血液开始散发猩红色的光芒,血滴的形态变成了一个婴儿的样子逐渐成长为一个成年人,最后停留了几秒才借着引力滴落回到帛书上,化成一滩暗红色,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梁湾喘着气感觉自己似乎要窒息了,努力的想要保持冷静,却非常想尖角,她不顾手指的疼痛猛地将帛书一扯,从血液渗入的方位,帛书彻底被扯的四分五裂。陈皮见状咬着牙却也不知道该骂什么,捡了两片撞开扶住梁湾的张日山就往外跑,门口受伤的阿九一瘸一拐的跟在了他身后。“我没事快去!快追上他!那东西决不能……”梁湾用力的推了一把张日山,让他跟上陈皮和阿九,张日山来不及犹豫转身便风一样的离开了。
“哎呦……我的腰。你说那东西复活出来的根本不是原来的人,那会是谁?”齐铁嘴靠着桌子揉着自己的腰,脸撞在墙上鼻梁脸颊全是淤青。“八爷你别动我看看,没事吧。吴邪说那人的脾气、秉性细细想来都和原本的老痒不一样,至于他是什么东西,谁也不清楚。”梁湾甩了甩手,走了过去将齐铁嘴扶起来,两个人也跟着一同往外走了。“吴邪……吴邪,你老说这个吴邪,这个吴邪究竟是谁?是咱们在幻境里那个提示你的中年男人?”齐铁嘴用力的扭动了一下腰,然后有些疑惑的转向梁湾跟在她身侧下了楼梯。“吴邪是狗五爷的亲孙子……”梁湾默默地回答道,她加快了步伐朝张日山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狗五爷家的后生?咱么这个圈子还真是小呀,那么复制人活着本体死了,是因为被复制的原因吗?”齐铁嘴喋喋不休,因为实在是有太多疑问是他想不通的事情。
“吴邪说日记里写着解子扬想要利用思维物化的能力制造一个逃出去的自己来救他,可被制造出来的这个复制体不仅拥有了他的记忆,还有了自己的思想。为了防止本体把自己消除,他把本体藏身的洞穴炸塌了,导致本体死在了洞里。”一路小跑让梁湾气喘吁吁,但还是很耐心的回答着她所知道的一切。“这个解子扬又为什么非得让吴邪和他一起去秦岭呢?这不是等着被发现么?”齐铁嘴实在跑不动就靠着巷子里的墙喘气,停留了一会见梁湾还在往前,便又无奈的行动起来。“杀掉本体之后,复制体解子扬处理赃物时被警察发现,抓起来关了三年。出狱之后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母亲死了,由于他继承了本体的一切包括感情,所以对母亲的爱促使他想要复活母亲,但他尝试过许多次都失败了,所以他就把作为发小见过母亲的吴邪骗到秦岭帮助他复活神树……张日山!陈皮!”梁湾隐约看到前面有三四个人,纠缠扭打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