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言笑着摇了摇头,她当真越来越可爱了。
“好,走吧,小老鼠。”
京都的热闹,繁华至极,人来人往,但天子脚下的皇城,人们都养成了拘谨规矩。就像四四方方的格子框住了一方热气。碰上了难得的大节日,也只得一时放纵。
而这里不同,熙熙攘攘,但别有风韵,民众吴侬软语,人声沸鼎中还是透着一股如水般的安定,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江允言的性格总是这么温柔,已经是嵌入骨子里的柔意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古话从来都是有道理的。
吃过了竹筒饭,甜糕,软酪,白瓷梅子汤,清甜可口。走过了灰瓦白墙临水的小道,宁静古远。见过了灯火下盛开的百花,清香四溢。坐过了摇晃摆荡的乌篷船,惬意柔然。
河中央,停着一艘观赏的船只,两层高,船顶是个平台,舞姬在顶上柔柔的跳着一段舞。月光洒下,灯火昏黄,两相辉映,河水荡漾,美轮美奂,岸边无数人驻足观看。
关馥瑶看痴了,“太美了。”
江允言看到这支舞,笑道,“这舞叫‘今生欢’,是我母后的妹妹编的,我皇姨母爱舞如痴,本想就此一人过活,便把今生对舞的痴爱研究,都融入了这舞姿中。那一日,天子过生辰,京都盛宴,宴请诸侯,声势浩大。皇姨母在此间凭借此舞,一舞倾城,名声大噪,虽然那时年过二十有余,有些老了,依旧被精通音律的中山王看上,嫁去中山国,一时之间,此舞大火。如今十几年了,依旧风头盛的很。但自此之后,天下舞者万千,我再也没有看到过比我皇姨母跳的还好的了。”
关馥瑶心中嘀咕了一句,二十几岁也叫老,果然古今差异。
“缘分,来的早,来得晚,都不如来得刚刚好。”
这曲‘今生欢’,好看。
因舞结缘,因舞生爱,果然人啊,还是要冲着优秀发展自己啊。总有人会被你的优秀吸引。
“是啊,恰好是你,也幸好是你。”江允言转头看了眼入迷的关馥瑶。很快,移开了目光。若有所思。
热闹渐渐散去,也到了回宫的时候。
回宫的路比出宫顺利了很多。一路上都没有碰上多少人。
关馥瑶悄悄的从窗户口,翻进了自己的殿阁屋子里。
一切行云流水。
江允言正欲离开,关馥瑶牵住了他的衣袖。
江允言疑惑的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今生欢’确实好看,倘若有人愿意为你编一舞,‘万世悦’,你愿意看吗。”
江允言默了很久,缓缓开口,“今生尚且未知欢愉,怎敢贪恋万世喜悦。”
关馥瑶闻言好心情去了大半,他之前在京都和回虞国路上的那些柔情,难道都是本能反应么。未曾对她,起过一丝情意?
那女追男的这层纱,可有点铁了。
“但那人是你,我愿意选择沉溺。情不知所起,愿往后一往而深。”江允言又笑了,柔情四溢。
江允言的话峰回路转,关馥瑶没有料到,意外之余,心头冒出千丝甜意,笑的开怀。
“一定。”关馥瑶自信的放下两字。
“快去歇息,还能睡几个时辰,明天繁文缛节,会累。”
“嗯。”关馥瑶和江允言挥手,关好窗户,高兴的褪去衣衫睡了下去。
江允言愣愣的站在窗外,一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江允言神色复杂,月光被飘云遮住,黑暗中,江允言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是什么表情,他的神思飘忽,甚至带有一丝悔意。
关馥瑶那抹笑容,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竟烙下他的一丝愧疚。
“一鸣,你知道吗,原来我撒谎,也是会笑的。”
“世子,该回去了。”
“这些时日,我所做的,看起来都成功了,可我竟然有些害怕了。”江允言喉头一紧。
“世子。”一鸣加重了几分语气,“该回去了。”
“好,回去。”江允言缓了许久,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