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携家眷拜见天子陛下,丞相,太尉,虞国世子殿下,鲁国世子殿下,晋国世子殿下,梁国世子殿下及翁主。”
好家伙,这么多皇亲国戚,今天是什么日子,扎堆出现。
都已经离她妹妹出嫁过了几日,这些诸侯使臣竟都还没有回去吗。
“今日是难得才子才女欢聚的时刻,恰得孤的孙辈们借着芙兮公主出嫁都回来了,就想着带他们瞧一瞧这申朝的雅节,谁曾想诗词佳句尚未听得,竟听得惊世骇俗之语,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你一个锦衣玉食的相府小姐,如何来的这般感慨,以老叟口吻,作出这首诗歌,真是好大的狂妄。”天子与生俱来不怒自威的气势,使得一房之内,无人敢喘粗气。
关馥瑶淡定道,“天子陛下,你可听过戏?”
“听过,宫里也常会办两出,供后妃解闷。”天子不知关馥瑶为何这般问。
“臣女家中偶尔也会请戏班子来,听两出折子戏。戏班子大多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态炎凉。臣女顽皮,总会在花旦唱完戏后,邀她来与我讲有趣的事情。天子陛下你可知道,戏中才子佳人,寒门入仕,其实戏外大多没有那么顺利,戏班子编戏的时候会给以最好的结局,所以戏里常圆满,而戏外常悲伤。这也是为什么大多人爱看戏的原因。臣女今日所思所想,便是由此而来。”
“所以你是在怪孤没有将这天下治理的太平是吗?”
关馥瑶否认道,“臣女绝非此言,自天子陛下亲政以来,建立私塾,增了举孝廉科目,为的就是能让下层贤能之士可以步入仕途,可见天子陛下重视人才,求贤若渴,为国之根本考虑,只是今日佟展礼一言,上无寒门,下无士族,由此可见,地方选举权还是被少数权贵所控制。”
“你知道你今日之言语,虽能得寒门之心,可却能惊动权贵,你不怕,他们与你为敌,更会与相府为敌?”
“那就是与天子陛下为敌。”
“哦?”天子来了兴趣,身子前倾,“何以见得。”
“天子陛下以民为重,社稷为重,理应上行下效,但难免有人阳奉阴违。所以今日之话,若是能够点醒装睡的人便好,但谁因今日视臣女为敌,视相府为敌,其之心,天子陛下可知。”
“好。”天子手轻拍桌案,关馥瑶此言说到了他的心里,“爱卿能将女儿培养的如此见识,当真令孤佩服。”
关嗣云谦虚道,“天子陛下见笑。”
天子赞赏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几的少女,“见笑?孤看此女若为男,有此见地,在政治上,假以时日培养,必定是王佐之才。”
关馥瑶知道自己嘴炮能力max,但是可这王佐之才,对她来说,高帽子了,“臣女担不得这称赞,如今臣女只是随便一言,并无后续对策整改可言,政治上如何称得王佐之才。”
“孤说能担,便能担。”
繁月楼热闹的场景,让天子沉思了起来,忽而道,“看来孤还是要花顿功夫好好整顿一下朝廷了。”
在场所有人,都只默声,并未接话。
“都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天子回身后才发现一行人都还跪着,他都忘了让人起来。
“谢天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