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以后,南爵率先打破了僵局。既然他已经点明了他的来意,他就硬着头皮说完实情,毕竟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对眼前这位临近三十,沉稳冷静且聪明绝顶的男士充满信心。
南爵从身旁的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顾乘风说道:“这是上个月确诊的病例,我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厥,醒来的时候被助理送到了医院。报告是上个月送过来的。”
“其实我也是大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死亡不过是早一点而已。只是……”说到这,南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睛泛着雾气,曾经庄重严厉的南爵此时格外的沧桑落寞。“只是,只是小女让我放心不下……我答应过她的母亲,会照顾她一辈子……但,如今看来怕是要食言了……”
顾乘风将手中的报告放在了茶几上,肝癌晚期对于眼前的这位老人来说太不幸了些。这份报告再递到顾乘风手里打开的时候,他就判断过是真的。闫城的祥和医院一直有个专用印章,在印章的中间有条破裂的直线。并且,南爵也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骗他,他俩心知肚明,顾乘风要想辨别真假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所以,我想将小女拜托给你。”南爵哽咽着,说完了所有的话。
办公室中再次陷入了沉默,顾乘风不再开口说话,像似在思考着什么,时间越久,南爵心里越是不安。他深知这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就目前自己的身体而言,这也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您将闫城的南氏给了言诺希。”
此话一出,一旁的南爵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顾乘风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那么他也牵丝攀藤的猜到这其中的缘由了?是的,南氏自创立至今,一直是具有关系的人继承南家产业。但对于从不曾跨足南氏的言诺希来说,是必须要有人扶持的。南爵为什么找他而不是自己的儿子,是因为……
“至于您自己的儿子,应该是要离开闫城接手南氏在仄城的子公司。南爵,我猜得对么?”
顾乘风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他最为尊敬的人。
南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被人看穿的局面让他有些局促。顾乘风的冷言冷语,直中要害的咄咄逼人,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事实是这样的,……没……没错。”
“顾总,就看在我曾经帮过你的份上,帮我这一回,可以吗?”
“顾总……”
一直高高在上的南氏董事长,头一回为了自己的养女和自己的企业向一个无关的人低了头。这是恳求,也是他临行前唯一的心愿。只是,为什么是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呢?还有那颗带在她左耳上闪闪发光的耳钻。她跟半年前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太多的疑团在顾乘风心里挥散不去,找不到答案。
南爵坐在顾乘风的办公室里越来越焦虑,他等着他的答案,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豆大的汗珠在两鬓斑白的额头处越发明显。
顾乘风站起身来,并不打算答应南爵的要求,他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南爵,今天您先回去。”
闻声,南爵有些激动起来,他望着顾乘风起身的动作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顾……”
南爵刚一站起身来,眼前整个房间开始摇晃,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不一会儿顾乘风在他眼中开始模糊起来,他闭上眼睛在顾乘风面前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