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刘大人来了。”
“让他在书房等我。”樊柯应了一声,又嘱咐沈未汐好好休息,抽身离开。
沈未汐听见门关的声音,长舒了一口气,呐呐自语道:“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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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总是将军府第一个被染色上夜色的,洋洋洒洒遮上一层白雾。
“叨扰将军了。”刘修词见樊柯推开房门,立刻放下茶杯起身欠了欠身子行礼。
“大人请起。”樊柯扶着刘修词的两臂,慢慢站起来。
“听闻熄媚姑娘已为将军门下客?”刘修词与樊柯二人皆忠贞报国之人,可无奈臣有意,主无为,荒唐之至。
“是,太后乃沭阳公主,此战对太后来说,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两败俱伤。”太后多次劝皇帝休战,并无效果,若不是无可奈何,又怎会派熄媚到沈未汐耳边吹风。
“此战定是要起,断了这百年恩怨。”刘修词虽是一介文官,也是恨不得能提樊柯入沙场:“可我听闻,将军夫人曾与当今沭阳皇帝相识,况且又同在太后膝下长大……”
樊柯早就料到刘修词会说这一段话,樊柯早年与刘修词曲水流觞相识,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刘修词再清楚不过,若是沈未汐心有顾忌,吹吹枕边风,这仗,怕也是难打。
“我家大娘子落水一事,大人可知晓?”樊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话说出去,让人听了樊柯便是个连自己妻儿都护不好的蠢蛋,若不说,也难平复刘修词的心情。
“大娘子近来可好?”刘修词皱了皱眉,有些担心。
“以前的事,也是全然忘了。”
“忘了?”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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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里,沈未汐正吃着满城从九曲桥买来的肘子,那便是满城亲自跑了几条街踹在怀里带来的,以至于,沈未汐每咬一口,站在一旁的满城的腿就哆嗦一下。
“你说太后是沭阳公主?”沈未汐舔舔手指头,觉得天空平白又多出来一条霹雳。
“大娘子忘了?”陈探探见满城瞟了一眼自己,立刻噤声不语。
“我上次跌倒湖里面之后吧,可能是脑子进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沈未汐一边嘬着肘子皮,一边胡乱诌。
“太后娘娘毕竟抚养大娘子到12岁,恩情若是忘了,怕又要被多嘴的人指指点点了。”
“我这不是正在回忆吗?”沈未汐撅了撅嘴:“我当初为什么回去宫里头住啊?”
“听人说,监天司说太后娘娘守护神断翼,要找个匹配的姑娘填补。”陈探探凑近,伸出个兰花指,靠在沈未汐耳边悄咪咪的应着。
“怎么回事?”陈探探说的声音现如今是又小又嗲,沈未汐要很费力才能从中抠出一两个字眼。
“我来说吧。”身后有声音响起,沈未汐连着一干下人齐刷刷的回头。
“太后娘娘体恤沈大姑娘自小没了娘,接入宫中照料,还三年及笄才送回将军府。”熄媚不声不响在沈未汐背后出现。
沈未汐撅着个油嘴舔着手指,正对上熄媚皱着眉头嫌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