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汐觉得樊柯就是地狱里来的牛鬼蛇神或者是阴间黑白无常,与生俱来一股杀气,就是那种看人两眼就能剜下两块肉的地狱使者。
百岁宴刚开席,满城那头就来报说军营有几个新兵带头闹事打架,不可开交,沈未汐瞬间觉得一股慎人的煞气从樊柯脑袋顶冒出来,留人知会了一声,就扯着沈未汐向外走。
本快要走到门口了,那林玉舟还不知死活的跟上来:“二哥哥去哪儿?这席还没吃呢?”许是喝了两杯酒,林玉舟直接拦住樊柯去路。
“别烦我!”眼瞧着樊柯那要吃人的架势,满城忙拉开林玉舟那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身板,让樊柯他们出门去。
一路上那气压低的都快要沉到海底去了,沈未汐特别想问去军营她跟着干嘛?犹豫了两下还是憋回去了,不然她这一步留神撞枪口上可怎么办?
营地在城外偏僻的荒岭,一进场,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跪在雪地里,身上无一例外挂着彩,脸上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被天冷给冻的,都是青紫的一片。
副将戚风让人搬了椅子上来,樊柯撩了一下袍子,接过满城端来的热茶,喝了一口,一抬眼皮,将剩下半碗茶连着瓷碗一起甩了出去,碗碎在偷偷露出头的青石板上,乒乓作响,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一群狗崽子!”樊柯冷哼一声,剜了一眼跪在最前头的小兵:“瞧瞧你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上阵杀敌一个都不行,吃了那么饭都给我窝里斗!”
樊柯站起身来,走到渐渐纷扬的大雪里头,声音并不是很大,却中气十足,颇有一番中学里教导主任训那些不良少年的感觉。
“谁来说,到底怎么回事?”樊柯走了一圈,又扭头转回来,还不忘瞪一眼正在偷笑的沈未汐。
“是这样……”戚风身边一起看好戏的小将准备开口替这一群不良少年解释。
“有你什么事,滚蛋!”樊柯不耐烦的直接堵住他的嘴。
“你来说。”樊柯停在一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的小兵面前。
“蒋泛说我是个不中用的孬仔!”那小兵指着自己斜后方的一个少年诉着苦。
“噗嗤!”沈未汐还是没忍住,在一片静寂之中笑出了声,这是一群小学生吗?明明都是带着肌肉块的大汉怎么还这么幼稚。
“啧……”樊柯不快的扭头撇了一眼沈未汐。
沈未汐立马做出一个我闭嘴你继续的手势,绷着嘴憋着笑。
“他说的没错,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一群孬仔!一个个整天痴人说梦要报效国家,结果呢?还没上前线呢,就先负伤了!七尺男儿,整日里互相针对,度量还不比妇孺大,何谈保国!”
“既心已许国,就拿出来七尺之躯男儿气概出来,让我瞧瞧你们的决心,人聚才山河镇摇,如此散漫多事,跟那群懒汉又有什么区别!”
樊柯面红耳赤说完这些话,沈未汐才发觉出来军队的出来的魅力,从上而下散发出来渗人的威严,将军之命,果然不同凡响。
“我甘愿领罚!”众人不约而同作揖行礼,倒真是让沈未汐改变了对着群小朋友的态度。
“想怎么罚?”樊柯话一出口,又是一阵寂静。
“你说呢?”樊柯指指刚才那个要他闭嘴的小将。
“还是戚风将军说吧。”小将怕是不敢再在樊柯头上烧火,只怕在引火烧身啊。
“这……”戚风也有些犹豫,罚重了吧,毕竟是刚来没几天的孩子,罚轻了,怕樊柯又得抓住他不放了。
“婆婆妈妈的。”樊柯一脸看不成器的儿子的表情看向戚风。
“嫂嫂觉得呢?”众人视线又聚集在沈未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