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就当上村支书了?真不了起。”
“听他的口音象是京城来的呢,听说还是个大学生。”
“不止是大学生,听村长说以前他还当过兵哩,上过越南战场,立过一等功。”
“啊哟,他怎么这么能耐啊,我看他长得比电影上的大明星都好看哩,竟然还是个战斗英雄。”
“唉,他长得这么好,不知道结婚了没有哩。”
“听说还没结婚,这一下咱们村的姑娘们可都有盼头了。”
陈兰芝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些乡下女人们象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象样。
正寻思间,只见路那头闪出来几个人影,领头的那个人个子高高的,肩膀挺宽,身上披了一件军绿色的外套,由村长周大全和几个村干部陪着往田埂上走。
陈兰芝一看清个人,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老天爷,那不正是瞿红生吗?
周大全跟在瞿红生身后向他介绍:“瞿书记,我们村原本耕地面积相对于附近别的村来说就算是少的了,再加上村子里的男性劳动力较少,所以一直挺落后的,年年都要去政府领救济。今年这条路修过来,原本的耕地面积就更少了,怕是今年的光景过得比去年还要再难一些。”
瞿红生问:“按说路修过来了,对于本村的经济发展不是应该更有好处的吗?”
周大全说:“理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这条路是一直修到省城去了,从眼前的光景来看要正式通车最少还要三五年左右,也就是说这三五年之内这条路就是个摆设,白占了我们的耕地,但是不创收啊。”
瞿红生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又问:“没有想过发展多种经济?”
周大全说:“瞿书记,发展多种经济这个事儿,说起来好听,可是具体操作起来也难啊……”
陈兰芝离得老远听着他们说话,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瞿红生他还真到严家村当村支书来了?
远处周会计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走过来,站在地头上叫了一声:“支书,县里有封电报给你。”
陈兰芝感觉着瞿红生回头看过来,赶快把头一缩转身进屋。
一脚还没迈进门槛,陈兰芝又听到外面周大全在大声喊:“瞿书记,这个事儿我是真不知道啊,这是谁搞出来的?小周你现在跑快点叫你大婶给我过来!老子要当场和她对质!这个死婆娘,胆肥了,敢背着老子整这么大的事儿!?”
不一会儿,只听得外面一阵兵荒马乱,想来是周婆娘被人给叫过来了,刚和周大全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就在田埂头上追着打起来了。
几个村干部拉的拉劝的劝,口口声声说着村支书刚到咱们村儿来,请村长一定要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事儿带着婆娘回家说去,当着新来村支书的面就追着打自己家婆娘影响多不好。
周大全偏就急红了眼,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抡着裤腰带追着周婆娘满田埂跑,嘴里大声吼道:
“你这个死婆娘你胆子肥了啊?竟然敢偷老子的公章!这下,市里头都下文件要来追查这个事儿了,你就等着坐牢吧你?”
陈兰芝心里头一个激凛,赶快从屋子里跑出来,只见周婆娘已经被自己家老头追着跑过了两道水田,隔着田埂英勇地回骂:“死倔驴,老东西,老娘在你炕上睡了一辈子,借你裤衩里头个木头疙瘩用一下,你还照死里打老娘,老娘我不跟你过了!”
周大全淌着泥水过去追着自己家婆娘还要继续打,被一群人死死拉住,嘴里还在不住声地骂:“你这个死婆娘,你是真不知道个死活啊,那个木头疙瘩是公章,那也是你能乱用的?你等着,明天市公安局的人就来抓你。”
陈兰芝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啥事儿了,赶快冲过去一把拉住周大全:“周大叔,你听我说,这个事儿和大婶没关系,全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