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道:“那怎么使得?殿下金贵之躯若被冲撞了可不得了。”
李明珏道:“无妨,你带我去就是。”听说了这事后,他便赶来,当初是他替她们寻的王府这处安身之地,如今出了事,他自觉难辞其咎。
尸体停放在杂物间,王老爷嫌晦气本欲草草下葬,被王义留了下来。两人推门进去,一会儿出来,李明珏道:“有没有找仵作看过?”
尸体脖子上有道明显淤痕,王义不好隐瞒道:“找过了,是淹死的,所以我猜她是被人勒晕后丢入井中。府上的人也都询问过,那晚事发时并没有人见到她。”
“事发地与抛尸地是否是一处?有没有其他发现?”
“事发地与抛尸地相隔不远。”他将李明珏带过去,“井是抛尸处,这边应该就是事发地。”他指着小道边一处明显被踩踏过的草地,“人应该是在这边被勒晕然后再扛到那边。”
“她是在这儿被袭击的?”
“不。”王义往后院方向走几步,“再往前还有几处被踩踏的痕迹,不如这个大,所以我想她是从后院一路跑到这边。”两人进去后院,王义领李明珏到一座假山前:“我一路查看,最有可能是从这里开始,假山后一团杂乱,歹人应该就是藏身此处,等西兰走过袭击她,她往前院跑,跑到井边被追上勒晕,丢进井里。”
李明珏点头:“八九不离十,假山这里也没有发现什么?”
王义摇头。
他们晚了一步自然是什么也没发现,因为证物已经在东方永安手里,一只上等翠玉制成的耳环,掉落在假山处的石头缝里。屋子里,东方苏苏哭了半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家逢巨变,好不容易主仆相逢,西兰却又惨遭横祸死了,越想越心酸,竟一时觉得生无可恋,前路茫茫一片黑暗,不见希望。
“为什么连她也死了,老天你是不是要将我东方家的一个个逼死才肯罢休!”她愤怒地质问天,天自然不会应,于是又恼火地看向东方永安。自从回来,那家伙就埋头桌前,一声不吭,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发什么呆?敢情西兰不是你丫头,你就半点不伤心?好歹是一个家里出来的,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见东方永安手中拿着只耳环气得浑身发颤,伸手便抢:“好啊你,西兰死了,尸骨未寒,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看这玩意,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
东方永安早将东西收好起身道:“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能把西兰哭活了!”
“你还敢给我甩脸色!”
瑶琴赶忙来相劝:“好了好了,两位别吵,西兰死了二小姐伤心是人之常情,我家小姐心里也不会比二小姐你好受,我家小姐说得没错,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真相,找出凶手替西兰讨回公道,不能让她枉死了。”
东方苏苏哼笑:“哟,怎么当了人家小妾的就是不一样,说话声音都大了?你们两个沆瀣一气当我不知,这还没当少奶奶呢就不记得西兰跟你的情谊了,当她白认识了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说罢,不愿意跟她们待一个屋,摔门而去。
“我……我说什么了我。”瑶琴委屈道。
不一会儿王家夫人嚷嚷着来,将瑶琴也拉走:“这些个扫把星来我家就没有过好事!你还巴巴地往这晦气地跑,当心沾了晦气把你扫地出门去!”
“小姐不是……”
“什么小姐不小姐!你现在是我王家媳妇,她就是个丫鬟,别搅乱了辈分!”
东方永安被吵得头大,说了两句让瑶琴安心的话,就叫她赶紧跟着王夫人走了。她二人出来见王义与李明珏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草地,一会儿看看假山,王夫人上去问了声好,又责骂王义,怪他将李明珏带来这晦气地,撺掇着他们赶紧离去。
东方永安正在屋子里思量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已清楚怎么回事,西兰脖子上勒痕明显,寻常女子未必有那么大手劲,行凶者多半是个男人,又有女人的耳坠,孤男寡女月黑风高躲在假山能干什么好事,西兰未与人结深仇大怨,只能是看见了不该看的,才招来灭顶之灾,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抬眼见是王义与李明珏,心下生出一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