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一边问怎么回事一边劝慰,王老爷十分委屈地诉说小小一个丫头不但摔了他宝贝还出言辱骂他,这边东方苏苏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喊冤,说自己是被人推的,又将袖子捞起给东方永安看,方才被打得被护院抓捏得青一块紫一块。
东方永安道:“老爷请息怒,刚刚小的过来时见菊儿面色有异,细问才知她看见了事情经过,便顺道将她带来。”
菊儿进来跪下,王义叫她看见什么如实说来,她忐忑不安道:“那时奴婢放好瓶子出来,后面的人上来,奴婢就接了送去,正,正好看见兰儿她,她推了一把苏苏,苏苏这才摔倒打碎了粉彩瓶。”她抬头瞧众人一眼又赶紧垂下去。
王义道:“那时你为什么不说?”
“回少爷,奴婢胆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惩罚也不过多干些活,多罚几个月月钱,没想到会这样。”
“父亲,你听见了,错不在东方苏苏。兰儿害父亲的粉彩瓶被打碎,又诬赖他人,留在府中只会闹得府里不得安宁,来人,将她拖下去赶出府去。”
兰儿连连求饶,王老爷怒道:“我那宝贝值多少钱,岂能便宜了她,把她卖到青楼去,多少抵点损失!”兰儿吓得魂飞魄散,王义道:“父亲别气,那瓶子改日我找五殿下六殿下再给您弄个回来,不过身外之物,您素日行善积德,怎能为个丫头前功尽弃,损了我王家的福气。”
王老爷一听损福气的于是作罢,只将兰儿赶出府去,又来找东方苏苏算账:“这个丫头敢辱骂我,我今天定要教训教训!”王义连说和气生财也劝不住,“你知她竟敢骂我狗!随你说什么,我今儿个非要给她点颜色!嬷嬷给我打她嘴,打到她知错为止!”
东方苏苏向东方永安求救,王义又朝她使眼色叫她别插手,自己向王老爷道:“她这么不知好歹胆敢辱骂您,我替您出气。”
“好你去。”王老爷气呼呼道。
于是他过来捞起袖子,东方苏苏慌张起来:“你敢打我!”他道:“得罪了。”王义手下留了情,打了十几个巴掌就推说嫌她碍眼叫东方永安赶紧带下去了。
这事算告一段落,事后王义没少叫人送来药膏赔礼道歉,甚至她怠工几日也没人来管,东方苏苏趴在床上躲在被子里,抱着夫人们留下的血书哭成泪人,两件遗物血书与簪子她与东方永安一人一件。父母亲去时她虽伤心不已,但那时却不知东方家的倒台意味着什么,她失去的是什么,现在才明白自己曾经所拥有的,虽是庶出东方明也是疼爱她的,下人们更是将她捧着供着,生怕她有一点生气,如今谁还来管她,不过一个丫头奴婢,打骂都是轻的。
“母亲,你为什么要抛下苏苏让我被别人欺负!”她揪着血书泣不成声。
一连颓废数日,东方永安每每远远看着她不禁开始想留在王府是否真是最好的选择。数日后,西兰的到来才让东方苏苏稍稍振作起来,和西兰一起被找来的还有瑶琴,两对主仆久不见,各自抱在一起,泪洒一处。
瑶琴说没想到还能再见,幸好小姐们没事,西兰说两位小姐受苦了。东方苏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将西兰当作亲人,与她亲近,刚见到时一把抱住她,又拉着她不停说话,不肯放手,东方永安也是难以抑制的高兴,四人一起诉说了一番各自遭遇,又惋叹了一下东方老爷与夫人们。
说到情动处,西兰扑通跪下泣道:“奴婢们既来了,就不会让两位小姐再受苦。”瑶琴亦是,东方苏苏与东方永安忙将她们扶起,说以后就是相依为命的一家人。
有了西兰与瑶琴分担,东方苏苏干不了多少活,渐渐恢复神气,做起了丫鬟中的小姐,日子倒也舒心,见她安分舒坦了,东方永安便暂且打消离开的念头与瑶琴一道好好过日子。主仆二人你帮我来我帮你,相互扶持,眨眼过了一月余,期间还谁也料不到的办了场喜事。
原来王家除了王义还有个大少爷王孙,他老子不识文,只听得个“云开瑞色天,清廓打三筹,公子王孙第一流”①,觉得第一流甚好就给他取名王孙。瑶琴来了以后,这王孙不知怎的与她看对眼,情不自禁下竟将人要了。(①出自宋太宗《缘识》)
原本花前月下,瑶琴喜不自禁,谁知王孙不敢去向他娘求娶,瑶琴闷闷不乐数日被东方永安察觉,去找王孙理论又被王义知晓。那当真是个义字当先的人,当下揪着他哥来赔礼道歉,下了聘礼,他爹娘因嫌弃瑶琴丫头出身不肯让她做妻,于是便先让王孙纳了瑶琴做妾。
丫头家的能叫人正儿八经地抬了即便从侧门进也很满足,东方永安见她乐意就罢了,只替她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