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婢女通报说大小姐来了的时候，冷月稍稍楞了一下，并没有想到刚刚见面的苏玉为什么现在又来，只得先吩咐下去看茶。

“大小姐来也要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呀！”见苏玉被下人引着进来，冷月缓缓迎了上去。

“倒也不需姨娘费心思准备些什么，只是姨娘今晨仿佛是对习舞有自己的看法，玉儿来就是想和姨娘谈论此事。”

冷月引了苏玉坐下，“这是你父亲昨个儿刚赏的茶，你吃吃看可还能入口？”

苏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连称好茶。

冷月理了理衣袖，便开口道，“今晨...我本无意提起那些往事，原想着既入了府做了妾，就应该割舍掉前尘事，只是瞧着大小姐习舞辛苦，又天资聪颖，顺嘴夸了一句，没想到竟引起了大小姐的注意。”

苏玉笑道，“在府里呆久了，习舞多年，也没多少人夸过我的舞艺，故姨娘提起，玉儿甚是感激。”

冷月蹙眉，“大小姐的舞艺自然是好的，府里竟没一个人瞧出来么？”

苏玉答道，“母亲吩咐过不许旁人议论我的舞艺，让我务必戒骄戒躁，休得乱了心性，而父亲，倒是也没看我舞过几次。”

冷月叹气，“既然是夫人吩咐的，那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

一来一回的对话持续了半个时辰，苏玉也弄清楚了冷月的故事。

冷月从小就喜欢跳舞，所以在冷家还没有衰落的时候，冷夫人费了好大的心思给她请了宫廷出来的舞娘作教习先生。

自己喜欢，加上有好的老师，冷月的舞艺进步飞快。在一次冷夫人举办的宴会上，凭借“兰陵王入阵曲”，一舞动京城，挣了个“曼妙美人”的名头，也正是那场宴会，让苏溟将冷月的身影重重地刻在了心里。

“可惜，经年过去，世事都已变得面目全非了。”冷月神色飘忽不定，眼睛望着远方，仿佛回到了那场宴会，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个青葱少女，对未来保持着满满的热情。

“现下啊，我只盼着能在老爷的庇护下，将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再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冷月闭上眼，将自己从那场梦里拉回现实，淡然地说道。

苏玉都听呆了，“姨娘竟也学过‘兰陵王入阵曲’？不知能否指点玉儿一二。这舞的第三片怎样也连不上。”

“没问题，虽然我不跳那舞很久了，但还记得一些动作要领，大小姐先跳一遍吧。”冷月说着，令人挪了桌椅，给苏玉腾出一块空地，“我这里也没合身的舞衣，大小姐可先比划一二，先练连贯，倒不用太计较动作。”

苏玉连连称好，起身作舞。

这些动作，苏玉早已经练习不下百变，一双小手时而柔软，时而刚强，身姿婉转，让人瞧了，心生怜惜。

突然，苏玉的动作慢了许多，动作之间明显没先前流畅，有一次旋转的动作还差点没站稳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