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青萝伸着脖子问:“两辆?后面那辆是谁的?”
琅然又摇头:“不知。”
王玖省又开始鄙视他。
“澹台憬悟,出来一见!”
“澹台憬悟,出来一见!”
整条长街的异口同声,震得雪滴耳膜嗡嗡作响。
呼喊一波接一波,两辆马车缓缓前行,到街心时,骏马停蹄,只见前面那辆马车卷帘渐渐掀起。
喊声继续石破天惊。这时出来一人,好不富贵。那人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头戴金冠,脚踩银靴。
这下雪滴眉头皱得更厉害,她喃喃道:“二十二岁?就这品味?有何值得一看?”
蔓青萝笑道:“这不重要,重要是有钱!”
雪滴道:“你家还不够富贵?”
蔓青萝收了收脖子,惭愧一笑:“我爹虽是西禹第一首富,但跟扶风相较,自是云泥之别。”
雪滴独自坐回桌前,一仰脖子喝了口茶,觉得很是无聊,这样的澹台憬悟,不看也罢。
正在此时,又是一声比刚才还高的震耳欲聋声。雪滴再次起身看去,街头另一边来了一队军队,二三十人,个个身着战袍,跨骑汗血宝马,好不气派。
为首之人三十出头,英姿焕发,雪滴挑眉,笑问:“此人又是谁?”
琅然今日一连回不上雪滴好几个问题,有些沮丧。这下似乎知道此人是谁,笑得狡黠:“南疆的镇南大将军,柳扬帆。”
官家的人,别人不知道不奇怪,琅然知道也不奇怪,因为他爹是南疆高官,平时相互间有走动肯定是常事。
雪滴点了点头,心道:今日这场戏,好有意思。
果不其然,柳扬帆长矛一挥,直指着那位招摇过市、大腹便便之人。问道:“何人在此招摇撞骗?”
本来街头巷尾的人都快信了那就是澹台憬悟,此话一出,质疑声四起。
雪滴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她早就觉得此人不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感觉他不可能是。
那肥头大耳倒也还算镇定:“将军可看清我的旗号?扶风!你敢对我怎么?”
柳扬帆嘴角上扬,不可一世。镇南大将军,且是这等人吓唬得了的,他道:“来人,抓了!招摇撞骗,扰乱民心。”
“谁敢?”那肥头大耳一声长吼,却还是少了些许底气。
忽然,后面那辆马车的卷帘慢慢升起,出来一女子,锦绣华服,轻纱曼殊,生得极好。
她手中拿了个卷轴,开口娓娓动听,她道:“将军莫急,不如将军先看看我这卷上的文字,再决定抓不抓我。”
手下人将卷轴递给柳扬帆。他打开卷轴,只是一眼,双眼瞪向那女子,嘴里念道:“且先不论你这份武林第一令的真假。我堂堂大泽国镇南大将军,且会听尔等江湖术士差遣?”
武林第一令几个字一出,不论真假,足以震惊在场的所有宗门人士。三个一堆,七个一群,饭店中有人低估道:“这密令在武林上消失灭迹多年,怎么又出现了?”
一年岁稍长者喃喃道:“持密令者可号令武林,称霸群雄!当年所持这密令的人早也爵迹江湖,无踪迹可查。要说这密令出现在十多年前那肯定不足为奇,现在怎会有这等东西,骗人的骗人的。”
隔桌有个年轻人道:“果真如您所说?持密令者可号令武林称霸群雄?那且不是比当今皇上还风光!”
老者突然呵斥道:“无知小儿,不得胡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今圣上何等丰功伟绩。数百年来,我宗门人士从不参与朝堂之争,更不能枉议皇权。你可悠着点,小心祸从口出。”
雪滴听到这里,便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再看楼外,那伙骗子已被官军抓获。
街道上传来阵阵谩骂声,骂是哪个狗娘养的王八孙子冒充澹台憬悟,害得他们砸锅卖铁、废寝忘食、拖家带口、跋山涉水来到城里,竟看了这么一出假戏,。并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什么澹台憬悟了,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好一番豪言壮志,让人由衷地佩服,佩服!!!
有的觉得骂得不过瘾,连澹台憬悟也一起骂了。骂他到底是何方妖怪,是人是鬼,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
入宗门两年,雪滴极少下山,此番可以看到这等名场面,自觉好生有趣。她坐在窗前听着谩骂声,一语不发,嘴边始终带笑。
就在她不知喝了多少杯茶的时候,突然听到里屋也传来一声低低的笑音。那声音很好听,让人耳熟。雪滴慢悠悠抬眸看去,隔了一道屏风,灯火投射出一个影子,“影子”缓缓起身,开了另一扇门,消失在雪滴的眼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