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将军府内,楚锦承正提着两壶好酒与楚云泽坐在将军府最高的那座阁楼屋顶,一轮圆月高悬在夜幕之上,楼阁之下放眼看去是华灯初上的热闹街市。
楚锦承将酒坛揭开封口后递给了楚云泽,“这酒本是给我师父留的,今日你我先替他老人家尝一尝。”说着自己也拿起了剩下的另一只小酒坛开封。
楚云泽接过酒坛仰头畅饮了一大口,唇齿之间尽是浓郁的酒香,赞道:“果真好酒。”
楚锦承笑道:“不是好酒也不会拿出来。”
楚云泽转头问楚锦承,“白日里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师弟是怎么回事?”
楚锦承如今早已坦然接受了齐灵雨这位同门的存在,言简意赅道:“我师父又收了个徒弟。”
楚云泽满脸的意外完全不亚于当初得知这消息时的楚锦承,甚是疑惑,“尊者当初不是说过此生只收你一人为徒的,现在怎会又收了个徒弟?你这师弟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他老人家另眼相待的?”
楚锦承思及齐灵雨,笑道:“说实话我这师弟其实看上去挺普通的,也就性子温和良善了些,才情见识比常人出众一些,对了,样貌也不错让人看得挺舒服。”
楚云泽失笑:“能得你这两句评价的,想必也不会是普通人。”说着又抬手喝了一口酒,“到现在你这师弟究竟姓谁名谁还没说,可是咱们楚国人?”
楚锦承摇头,“过两日晗曦的生辰宴上你便能见到他了,就是前段时日被遣送至我大楚的齐国大皇子齐凌宇。”
楚云泽一口酒未及咽下去险些被呛住,“你说谁?齐国质子?”
楚锦承显然早已预料到了楚云泽的反应,肯定道:“对。”
楚云泽锁着眉似是努力想要理清楚向天明收齐灵雨为徒这件事背后的缘由,良久之后终是道:“尊者此举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不再继续齐灵雨的话题,楚锦承拿起酒坛与楚云泽手中的酒坛碰了碰,颇为畅意道:“上次这样喝酒我都不记得是在何时了。”
楚云泽的目光落在阁楼下热闹祥和的街道上,目光中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良久都化作了嘴边一抹平静欣慰的笑容。
楚锦承指着楼下与楚云泽道:“我大楚子民如今能安居乐业免受战争之苦,全靠你带着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这杯酒,敬你!”
楚云泽拿起酒坛,眼底映着满城的灯火,仰头喝酒,片刻后方沉声开口:“你可知数日之前,我看到的还是满目的疾苦与荒凉,现在看着这映城大好的光景,感觉像一场美梦。”
楚锦承知晓楚云泽在感慨何事,他抬眼看向远方,眼前虽是一片山河大好的景象,但许在百里之外便是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状,皎洁的月光洒在楚锦承的身上,他目光微垂语调轻缓却坚定:“所以说,我要的从来都是天下一统。”天下一日不统一,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不是他要而是不得不要。
楚云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朗声笑道:“只要是你,定然会成功的!”
楚锦承喝完最后一口酒,“近日城中不太平,我晚上还约了钟离,先走了。”说着便站起身理了理衣袍,颇为轻盈地飞身从屋顶跃下。
楚云泽目送着楚锦承离开,不忘在他身后道:“告诉钟离,改日请他喝酒。”
待楚锦承消失在夜色中,楚云泽仰面在屋顶躺下,耳边是楼下夜市的吵杂声,眼前是高高在上的圆月,夜风拂面,楚云泽突然想起了白日里被自己训斥过的乌兰,暗暗摇头,明日还得让人给她兄长送个口信,不然阿史那·吉摩迟早得追到楚国来,楚云泽头疼叹气,还真是拿这个任性的小孩没办法。
思及乌兰,楚云泽也不在屋顶继续赏月了,寻来阿默问话:“白日里跟着乌兰的护卫可有回来?”
阿默道:“十七回来了,乌兰姑娘离开后便去了安园,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前才离开回天香阁。”
楚云泽问:“安园是何处?”
阿默简单明了道:“齐国公子现居住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