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有一张纸不知道从哪里飞落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左锦抖动床单的动作太大,所以,这个东西才飞了出来。
“做我的情人,否则,让你的裸照曝光。”没有称谓,也没有落款,就这么简单而恶毒的一句话。而且它是用A4纸打印的。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个人的痕迹。
我突然浑身不可控制的有些颤抖。我见过无耻的人,但如此无耻的,还真的超出了我的认知。
左锦也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她一把抓过我手里的那张纸,在迅速地扫过那张纸上的内容之后,突然失声大笑起来。
如果说之前左锦的痛哭是因为愤恨,那么至少恨给了她力量;但现在,她却笑得那么悲凉,那么无助,象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如进入死寂之地。
她得笑渐渐的变成了无声的哭泣,那种说哀莫大于心死的伤痛我想不出用什么样的词汇才可以描述它。现在回想起那一刻,我还觉得喉头发紧,无法言说。
哀伤的时刻总是漫长的让人恨不能把时钟拨快上哪怕几分钟。我搜肠刮肚地在脑海里翻找着可以用来安慰人的话。但每一个我思量半天,已经觉得极为合适的话在将要出口的那一刻都会让我觉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甚至于那么的幸灾乐祸;我无奈的掐断了将要出口的话,只能是安静的陪伴着左锦。
良久,我才蹦出一句:“要不,给你那位律师朋友先打个电话?”我说得小心翼翼,我不想再给左锦那脆弱的心灵加上哪怕一丁点的负担。
半晌没有吭声,不过,那无声的抽泣却渐渐的开始断断续续。我想:至少我的话应该开始起到一点作用了。至少应该转移了左锦的注意力。
又过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我觉得我都快要疯掉的时候,左锦默不作声地拿出了电话,然后,稍停片刻,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拨了出去。
左锦用几近冷漠的声音报出了自己所在的酒店以及房间号,然后加了一句:“我出事了,你尽快过来一下吧。”应该是没有等对方说话,左锦就挂上了电话。
虽然左锦的言语听起来似乎很正常,但我却能明显的看到:她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克制着不让自己颤抖。但那止不住来回晃动的手却透露了她此刻几近崩溃的情绪。
自从拨出这个电话之后,左锦就默默地转过身去,就那么无声的看着窗外。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我觉得我如同一个溺水的人一般,就快要缺氧窒息了。
我很想打破此刻的沉寂,但除了发现语言和灵魂的苍白与无力之外,我竟然发现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来。
我们是在十五楼,我又因为担心左锦一时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傻事来而不敢把眼睛稍微移开片刻。
就这么僵持着,这期间我拿了一瓶水试图给左锦,却被她那空洞如迷失了回家的路的孩子一般的无助眼神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