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浑不在意,笑着又饮下一杯酒:“这就是巴黎可爱的地方。你不必隐藏什么,开心的做你自己就好。你不必关注别人的目光,不必担心有人会对你说三道四。一切都是合理的存在。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
看着在音乐和霓虹灯下狂魔乱舞的年轻人,我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艺术的魅力大概就在于可以随心所欲吧?
“不过我们现在仍然是好朋友。我在发现他有很多情人之后,就坦诚的向他说明了我的想法。托尼虽然表示遗憾,但完全尊重了我的意见。我个人觉得,这对我们两个人而言,是一种更加合适和靠谱的关系。”安妮显然很满意现在的这种状况。而且,这段感情似乎对她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遗憾吗?失去那样一个帅哥?”我假作故意的想探出一点别人心中的伤痛,虽然这有些不厚道。
“遗憾吗?多少是有一点的。但我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有更多的遗憾。托尼也许是个好情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安妮给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情人的关系不也很好吗?在巴黎,尤其是在你们艺术界,这应该算不得什么。甚至还可能是一个值得夸耀的话题呢。”我有点穷追不舍。
“嗯,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有几分道理。但这个并不适合于我。这个圈子确实是什么人都有,甚至于滥交的人也很多,吸食大麻、兴奋剂,在这里可能都算不得什么。但是,也有不少艺术家是只醉心于艺术本身的。而我,仅仅是觉得情人这个身份并不太适合我罢了。自由惯了,我更愿意一个人特立独行。”安妮显然并没有太多的犹疑。
我忽然有些羡慕起安妮来了,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然后坚定不移的去执行。纵然需要不少的勇气,但至少比犹豫不定的人生会让人痛快的多。
“弟弟的事怎么样了呢?”似乎是不满于安妮的过于顺遂,我发起了一个很可能会让安妮不开心的话题。
“不知道!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现在在巴黎吧。能做的我都已经做过了。就算是养育之恩,我想我也该还尽了吧。以后的人生,就应该是我自己的了吧。”如同还清了父之精,母之血的哪吒,安妮似乎完全切断了和自己来处的联系。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安妮似乎已经如凤凰般浴血重生,活得生动而鲜明。而我,却依然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摸索着,试图找到属于我的那一线光明。阿纪也许始终只会是我生命中的一段旅程,而不会是我终身的伴侣。又或者,与其说我们是在寻找伴侣,不如说我们是在给我们无处安放的灵魂寻找一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