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到过在这个时代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显然这位被大家唤作诺拉的老人家是世代在这里的。他生于斯，长于斯，在这个庄园的时间甚至于比阿纪、苏珊或者是阿纪的养父、养母呆得都要长久。

我被震惊了。我突然问了一个愚不可及的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为什么？”这次该轮到这位大叔吃惊了。

“我从出生以来就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离开？而且，这里很美，不是吗？”诺拉的话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可是，可是你不是这里的佣人吗？”我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我的认知。我们仿佛是来自于两个世界的人。

“佣人？不，我是这里的园林工人，这是我的工作。那些在家里干活的人也不是佣人，她们和我一样，都是在这里工作的工作人员。我们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开。事实上，有好多人离开了。”

诺拉开始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你？”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困惑，虽然我是个作家。但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语言依旧如此贫乏。

“你有家人吗？比如说，嗯，对，孩子什么的？”我换了一种说法。

“哦，你说这个啊。有啊，我有两人个孩子，他们都大了，一个在法国，一个去了威尼斯。都是男孩子，老大已经成家了。找了一个法国妞。孙子已经有五岁了吧。老二结了又离了。还没有孩子。”和中国老人一样，谈起孩子，总会有说不完的话题。脸上的神情也分外的生动起来。

“嗯，苏珊小时候什么样子？”兜兜转转，我终于绕到了正题。

“啊，苏珊哪，”老人略有些意外，但仍然没有拒绝这个话题。

“苏珊出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那时候，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苏珊很漂亮，也很爱笑。从小就很讨人喜欢。”老人似乎在述说自己的孙女一般。

“夫人经常带着苏珊到园子里来散步。那个小人儿一天天的长大了。小小的酒窝，笑起来简直迷死人。”老人笑吟吟的，沉浸在对于往事的回忆之中。

“那阿纪呢？阿纪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我想我该了解一下阿纪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