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凑在一起研究着到底要去哪里。
“哇,罗马!就是他了。不许再变,再变你就一个人去了。”安妮不由分说的决定了我们的行程。
“好吧,我的女王殿下。”我故作委屈求全地配合着安妮。虽然我显然也很喜欢这个选择。
成年人的世界总会有很多潜规则。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和安妮都不约而同地规避着回家或者是过年这样的类似话题。而是热切地讨论着即将要去的城市。
回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很多时候我们依然会选择回避。
妈妈的电话如期而至:“囡囡,最近一切都好吧?”妈妈的电话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甚至还有一丝丝讨好的味道。
“嗯,我挺好的。”你也好吧的话我实在是问不出口。我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话语中的疏离。
“嗯,那就好,那就好。那啥,今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年呢?回来吃个饭就好,不拘哪天都行。”电话那头是妈妈垦切而又急促的声音,似乎中间只要有个停顿这番话就无法再说出口。
我心底的坚冰有一瞬间的松动,片刻的迟疑,我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急急的抛下一句:“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欧洲,春节就你们自己过吧。”
匆匆的挂断了电话,拉开阳台的门,冷冽的风扑面而来,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刚刚被救上岸。慢慢的才缓过了劲。
我不敢一个人呆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匆忙的套上大衣,将笔记本塞到包里,又从柜子里拽出一条厚厚的围巾。我逃也似的跑离了家门。
外面正下着雨,可我却不愿意回去拿伞。我觉得我的情绪正处在失控的边缘。而独处,对我将是一场灾难。我必须迅速的将自己置身于人群中,才能平息下来。
用力的拉了拉围巾,我一溜小跑的到了咖啡馆。虽然不算太远,可那寒气依然让我忍不住连连打起了喷嚏。
“哟,怎么这个天气出门了?瞧瞧这一身湿的,赶紧把外套脱了,围巾也赶紧取下来吧。这是怎么弄得?出门也不知道带把伞啊?”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吧,咖啡馆里的人并不多。
迎上来的正是我的合伙人,张纪安,店里的伙计们会叫他纪哥。年轻的小姑娘们会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喊他阿纪哥。只有我会喊他阿纪。他是个好脾气的人,无论你喊什么,他总是笑嘻嘻的答应。看得出来,店里的几个小姑娘总是借故和他套近乎。虽然我始终觉得他长的真心不怎么好看。
“嗯,在外面办点事。谁知道突然下起雨来了。”我刻意回避着什么,不知不觉间就撒了谎。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这雨从一早上就开始下了。
阿纪有明显的一瞬间怔愣。仿佛要说什么,又戛然而止。笑着伸手拿过我脱下的外套和围巾。转身吩咐一个伙计:“阿明,去隔壁饭店要点生姜过来,煮一碗红糖生姜水给老板去去寒气!”
“哪里就那么娇气了,没事的。暖和暖和,缓过劲来就好了。”我并不太在意,或者是因为我心里的寒气更甚吧。
不过阿纪的话显然比我的更好使一些,那个叫阿明的伙计已经从门口拿了一把伞,飞快的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