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会什么的,全都是托词罢了,其实穆栖迟并不太想见自己这个母亲,以往的再多亲昵,现在她早已经是那九重天上的人了,之恒,那个天族重孙的生母。
她与穆府,和他穆栖迟都早已是被尘封百年的旧事,就算是估计着天族的面子,霁华同他也是理应不该往来。
当然,霁华便就是如此做的,这五百年的漫长岁月,她就只来看过他一次,在她大婚后的第二天,霁华与穆栖站在茫崖上迟迎着霞光,发丝在风中纷纷扬扬……
他却只听得霁华的一句话:“前尘所道,天命。往后,是新生……”
“新生吗?”他又自顾自的摇摇头“万事浮沉皆在脑中,带着破碎伤痛,如何新生?”
他只知道事在人为……
他在抬眼的瞬间,已然是走到了前院的茶厅,他拢了拢衣袖,长舒一口气,正步迈入堂中。
霁华早已经在堂中等他,之恒也在那里。小之恒叽叽喳喳个不停,围着霁华吵吵闹闹,一只小手搭在霁华的腿上,在哪块小地方蹦蹦跳跳个没完。
是霁华随身跟着的一个侍女先是看见了穆栖迟。
“夫人!”
本来在同之恒打打闹闹的霁华抬头便看见穆栖迟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他的身形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只是觉得过了这些年,栖迟也是长成了个挺拔的俊秀少年,离开穆家的时候才是个小小的模样,她曾托人来平宁宫的时候捎带脚看一下栖迟,说来也是可笑,自己这个当母亲的,连自己孩子的所有状况都要从旁人处听来……
霁华把在自己身边不安分的之恒,一把搂住,让他消停一下,然后便把之恒交给了身旁的侍女。
那侍女拉着小小的之恒迎面向自己走来,照面的瞬间,之恒好像对他说了句什么,声音小小的他未曾听清。
穆栖迟就这么先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之恒和那侍女的走过,他满脑子都是自己抬眼看到的画面,之恒缠着霁华吵闹,她就那么温暖柔软的注视着他,然后偶尔伸手去逗逗那个小家伙。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童年~
穆栖迟不易察觉的轻笑了一下,转瞬便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他也不曾奢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