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着一眼,依然缩在墙角不动弹。
这个孩子不会是个傻子或者聋子吧,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看见她话,算了,自己还是先睡吧,估计是怕生,过一会儿就会来床上睡得,能睡床,何必睡地上。
半夜的时候,花子文被尿憋醒,出去溜号了一回,回来的时候,看见胖子像个虾米一样躲在墙角里睡着,自己那颗柔软的心更是柔软了,女孩子怎么能受这样的苦。忙走过去,准备把胖子抱到床上睡。
刚伸出手,便发现一根削尖的木头正怼在他的胸口,尖锐的头已经刺破了他并不结实的旧衣,一丝微痛传来,估计他又出血了。
“别,别,别,我可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抱你到床上睡,”花子文着,便要抓胖子的胳膊。
“你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胖子张开嘴,狠狠的道,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中很是显眼。
“哎,我是看不得女孩子受苦呀。”花子文忙举起手来,道,“我可是没有恶意的。”
“既然看不得女孩子受苦,”胖子握了握手里的尖木棍道,“那你就滚到地上去睡,让我去睡床。”
“姑娘,做人不是这样子的,我可是刚刚救了你出狼窝,”花子文苦着脸,地上多脏多硬啊,怎么睡。骨子里的秀才气,让他完全不理会自己已经跟叫花子没啥区别了。
胖子将手中的木棍往前递凛,花子文觉得自己胸口又开始疼了。
“好,好,好,我投降,”花子文忙往后退了几步,道,“姑娘,舞刀弄枪的不好,快放下,心别伤了自己。不然我又该心疼了。”
胖子听到这句,白了他一样,便收回了尖木棍,依旧揣回兜里,转身便上床睡了。
花子文只好苦嗖嗖地在椅子上挨了一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看着月光下的身影,刚压抑的心又开始活泛了。自己是不是可以睡一丢丢,床那么大,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花子文扭着身子,还没有溜下椅子,便听见胖子冷冷的道,“你不想死,你就过来。”花子文只好又缩回椅子上了。
哎,一向都是花子文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他的,还是一个没有到他肩膀高的姑娘。谁让他有一个柔软的心呢,怪就怪他那个娘,在他面前耳提面命地唠叨着,女娃是用来宠的,男娃子就是用来操练的。
可惜啊,他娘这一辈子是跟女娃没有缘,生了几个,都是带把的,只好将花子文当做女儿宠一宠。他这个女儿也不是很受宠,毕竟生是个男孩子,他娘一不乐意,还是将他捶打一番。他又不受哥哥们的喜欢,搞得他在家里很难做呀,他就偷偷的溜出来做了一个穷书生。
本来以为这样就一辈子,谁能想到大祁都城里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太让人气愤不过了。花子文当时就要揭竿而起了,看来他娘对他的军事养育模式还是起作用了,动不动就造反的强盗寨主的基因全给了这个儿子。
当他被锁在白老头的柴房里,被跳蚤咬的一脸包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凭着自己独一无二下无敌的巧手,去策反当今相爷谢桓,反了这个罄竹难书的大祁圣上。
于是他趁着火烧起的时候,躲在人群里,等到人散了便准备去相府,却不料肚子饿,蹭了一顿饭,结果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冤家,不,混蛋。他这个老混蛋,多了一个尾巴,还是个会使绊子,有些伸手的胖子。
花子文在椅子上翻来覆去,听着胖子的鼾声,心里更是不平了。真是不明白了,像他阿娘,胖子这样的女子,那一点需要柔软地对待了,那分分钟能够将你弄死,弄不死也折腾惨的“女子”,花子文才是那个需要柔软对待的那个包子。
花子文生平第一次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