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带着心儿走进花船,当看到堂上之人,如同晴霹雳。二哥竟然在这里,一脸怪笑看着她。
二哥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美艳女子,身穿着刺金提花纱衣,内穿红牡丹团花襦裙,头上挽着凌虚髻,斜插着珍珠梅金钗,手里摇着一把洒金葡萄紫扇,笑吟吟的看着她,正是西施厨娘,荀芷。只见她檀唇轻启,清丽之声传来,“谢二公子,只听你有对双胞妹妹,怎么又出来了一个双胞弟弟?我看这谢二公子,唇红齿白,甚是俊俏,比你倒不差。”边,便还给无奕抛着桃花眼。
真是风水轮流转,方才在家中,是无奕调戏着心儿,转眼,无奕便被别洒戏了。被二哥和荀芷两个人盯着,无奕的感觉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这两个人一定是认出自己了,还这样调笑自己。真的是孰不可忍。
“少爷,怎么办?”心儿扯着无奕的袖子,这是什么运气,难道是自己和姐出门没有看黄历么。话二少爷不是去公务么,怎么会在这里。
“还什么少爷,都被看穿了。”无奕红着脸的,向前走几步,一屁股坐了下来。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古人诚不欺我呀。虽然没有看见过女将军的飒爽英姿,无奕姐的风流倜傥,让荀芷心笙摇曳。”荀芷完全不顾无奕的恼怒,还继续着,随手拿起盘子里的桃子,抛向无奕。“这要是在街上走,估计车上的果子都满了。”
荀芷这家伙竟然将自己比作潘安,哼,自己比潘安更俊逸好不好,再了谁要果子,人家要水晶肘子,一想到肘子,便饿了。自己来是为了吃的,这不吃人家嘴短,就让荀芷嘴上得意一阵子。
无奕委屈巴巴装着可怜,道,“荀芷姐姐,那你看在我谢二哥哥的薄面上,将水晶糟鹅、龙井虾球、西湖醋鱼、玲珑塔拿些与我吃,走了这一路,妹妹我都饿瘦了。”
“噗嗤”荀芷完全忘了自己是明月楼花魁,差点没将茶水喷到无奕的吹弹可破的圆杏脸上,“饕餮娘子,还能饿瘦了,那岂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可是连在破庙辟谷,都能为了一缕香味爬墙的人,还能委屈了自己。”
无奕囧然,怎么那一点破事谁都知道,是不是二哥这个大嘴巴。她瞪向谢二哥,不话。
“你可别瞪我,我害怕。”谢无垠手捂着胸口,假装受惊的样子。“你此番事可不是我出去的。全城谁不知道你谢二姐跟人爬墙的事儿。”
“不行了,我要死了。”无奕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瞅着荀芷道,“荀芷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看我去辟个谷,饿得胳膊都瘦一圈了”。着变伸出自己的胳膊,只见如玉的手臂圆润生香,引人恨不得咬一口。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秋萍,你去把准备好的菜肴端上来给无奕姐,不,少爷用吧。”
“荀芷姐姐,做人要留一手,好日后相见呀。”无奕托着腮,望向二哥他们两人,幽幽地着,“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和我二哥的红粉韵事如何。有佳肴,有美酒,有故事,才是人间快事。”
话音还未落,就看见谢二哥脸上浮起红霞,倒是荀芷淡然,拿起一颗葡萄细细的剥了起来。
“看来我今是做不了快乐的人了,没有故事可以听了。”无奕招呼着心儿过来一起坐下,明月楼里的菜,可想死她了。只见主仆二人吃得风卷残云,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无奕妹妹,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荀芷看着吃得忘乎所以的无奕道,“你的真性情,连吃都吃得这么坦率。”
这句话成功地止住了无奕的行动,什么叫吃都吃得这么坦率,吃个东西还要千遮万掩,雾笼月蒙。她看向心儿,只见心儿吃得满脸都是油,手里的筷子还伸向龙井虾仁。看来这个丫头是不会给自己答案的。
一向以来,无奕在餐桌上只醉心于美食,那顾着看别人怎么吃。虽然爹爹老在她耳边念,那不都随着菜进了肚子里了么。她看向谢二哥,他的神情明确的表示,吃饭的时候,就应该轻风细雨,雅致柔和。
算了,自己又不是从在深闺里教养大,虽然作为相府嫡二姐,阿娘身子不好,嬷嬷又太溺爱,爹爹的国事家事团团转,哪有空管她怎么吃东西。等到大了,反而改不过来了。
想着想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玲珑塔,裹在里面的奶穰流了出来,沾染在红唇上,油腻又有些养眼。伺候一旁的秋萍递上了丝帕,无奕接过来搽干净,继续吃着。
真的是走路走得饿极了,无奕和心儿两人竟然都吃光光,等撤去了碗碟,荀芷让秋萍给主仆二人泡了杯浓浓的茶。无奕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荀芷姐姐,喝这浓茶没啥意思,你这里不是有杨枝西米葡萄露么,我想喝那个。”
“我劝你还是喝浓茶吧。要是你下个月参加不了蒹葭宴,估计阿娘又会把你送回破庙去辟谷了。”谢无垠突然一脸正经的道。那个破庙可没给他留下好印象,尤其是那个暗道,还有红衣少女,想一想都恶寒。如今这些事都与那里有关。
又是破庙,无奕不爽的看了二哥一眼,自己被禁足这么惨,还要提更惨的事。
这时窗外夕阳的余晖照进花船,整个屋子笼罩在金色中,连二哥头上束的玉环都变成了金色。脖子突然针扎似的疼了一下,无奕伸出手摸了一下,脖子上芝麻大的疤痕还在,都是那个老毒物咬的。昨晚自己恍然见到他,还记得咬了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身在何处。
不要再想那个家伙了,一想慕容曜,无奕就觉得自己气血翻动,一股难抑的冲动涌来,让她措手不及。她只好找个话题,分散一下思绪。
“对了,二哥,你不是去办事么?”无奕呷了一口浓茶,真的好苦。
“对啊,我是在办事。这不,事情来了么。”谢无垠望向屋外,只见一个衙丁急冲冲奔了进来。
“案首,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