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溪沐躺在马车里,脚一蹬,忽地从梦中惊醒。回想起当初和范翔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感慨万千。她拿起水壶,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掀开马车窗户旁边的薄纱,看着凌晨窗外摇摇晃晃的风景,胸中波涛起伏。“我就这么走了,薛家和范家的婚约怎么办?让妹妹替我嫁给翔语吗?他肯定不同意。可是我已经不爱语哥哥了。卫兄家大业大,军政实力强大,黑白两道通吃,这些是语哥哥家远远比不上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留。我一定要往更高处飞。”薛溪沐这样想着,突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妹妹、范哥哥和薛范两家爹娘的了。人,就是要坏一点,才能进步,才能获得更高的成就。我走了,爹娘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样也好,妹妹不是喜欢田园生活吗?那就让她跟性格温和的范哥哥在一起好了。薛溪沐这样想着,心里倒也没了什么罪恶感,任意马车一路颠簸地带自己前往卫府。
回想起自己刚刚做的梦,无论是童年对妹妹做的恶还是对父母的欺骗,都在她心中留下了久久不能磨灭的烙印;不管是乌鸦还是和范哥哥一起对命运的讨论,都引起了她对自己和卫兄、对范家薛家未来命运的担忧;不论是亦善亦邪的启明星还是自己的疯癫导致自己跌下万丈深渊的情景,都让自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如果梦真的是人类潜意思的反映,那自己究竟在担心些什么?那物、那人、那事,究竟梦中有多少事情是自己小时候到青春期真实的经历过的?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深沉的梦还是自己半睡半醒中紧张而活跃的脑细胞自己编造出来的呢?薛溪沐的心砰砰直跳,她强迫地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所作的,只用是放任自己的野心追求更高的目标罢了。至于其他的爱恨情仇,都可以为了这光荣而伟大的卫府夫人一职让路。在前进的道路上,她愿意扫除任何困难,大有一种挡我者死的决心。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赶路,太阳已经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用柔和而具有穿透力的阳光穿透丛林中的繁茂枝叶。先前朝气蓬勃地村庄里的鸡叫声早已被抛在马车后面。薛溪沐沐浴在阳光之中,拿起一个篮子,吃起了里面的烤大肉饼和肉夹馍,大口大口地喝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新鲜牛奶,听着马蹄在乡间小土路上的达达声,然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张开臂膀,满是一副已经准备好了要迎接新生活了的样子,对未来的生活满是憧憬。
另一边,薛府里,准备叫薛溪沐起床梳妆打扮迎接新郎的丫鬟小兰敲门却半天没人回应,等她推门走到薛溪沐窗前一看,那昔日尊贵的大小姐早已不见踪影。小兰急急忙忙地奔出房门,大喊着:“不好啦不好啦!小姐不见啦!”这一喊,本就兴奋紧张地薛溪沐爹娘一个筋斗从床上翻起来,慌忙穿上衣服跑到薛溪沐房中查看。“坏了!果然不在!这丫头跑哪里去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薛老爷子当即封锁府门,命令下人们仔细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