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林佳音打开系统,选了一块香云纱布料,隔空取出,林佳音将香云纱摩挲在手里,布料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起初香云纱不叫香云纱,而是叫“响云纱”,因为这种布料走起路来会发出响声,故此得名,后因此布料的珍稀程度,改名香云纱。
京城西郊,桃林村村尾,这个又大又旧的院子就是穆擎苍的住处了,院子外是用树枝编起的栅栏,院子里一排一排的木架上挂着染好的浇花布,布林深处,一排青瓦平房,房前的青石路上,立着一台纺织机,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正在织布,周边环境分外清净,只有织布机吱吱呀呀的在响。
这应该就是穆擎苍了,他看上去长的比董姨还要年轻,浓眉大眼,脸型圆润。林佳音手扶在木栅栏门上,俯身向前,喊了一声:“请问,是穆先生的家吗?”
穆擎苍看到林佳音有些惊讶,已经十几年没人踏足他这片桃林别居了,他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你是?”
林佳音推开栅栏门走了进去,表明来意,并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香云纱递了过去。
穆擎苍拿着香云纱端详许久,眼神也从冷静逐渐转为狂热:“此等印染氧化的技术,实属上上乘,敢问姑娘,这纱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南方一个老匠人的后人那里,可惜老匠人已经仙逝了,这份手艺并没有传下来。”林佳音给香云纱编了一个来历:“此纱名为香云纱,我有幸见过它的制作过程,但我并不精于此道,只是一知半解,所以想请您帮忙将此纱的制作工艺还原。”
穆擎苍听完林佳音的诉求,一口答应下来,穆擎苍对纺织艺术的炽热让林佳音感到意外,这趟算是来对了。
两人对此事一拍即合,随即便开始研究香云纱纺织、印染方法,至次日凌晨,已初见雏形。
“当时听那位老匠人说过,此纱成型有几个关键的工序,纱布纺织完成后,必以薯莨的汁水进行涂层,再以含铁量高的塘泥覆盖,铺到寸长的草地上,经日晒方成香云纱。”
“薯莨?这个不难,河边就有,当地人都用来酿酒,人称薯莨酒。”穆擎苍面带倦意,眼神却依然神采奕奕:“只是这塘泥如何分辨含不含铁?”
“颜色越深的塘泥含铁量越高,黑色塘泥为上乘。”
“那好,如此姑娘便放心的将此事交给在下吧,定不负所望。”
东方黎晓,天边一片红霞,生机勃勃,充满希望,林佳音坐在马车里深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振作了一下精神,下了马车,昂首挺胸的朝稷下学宫方向去了。
表面上看上去林佳音是一脸无恙的,实则内心忐忑不安,昨日无故旷课,这关恐怕不好过,想起李斋长上次看她的那一眼,眼神犀利,带着肃杀之气,林佳音直觉得周身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