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是顾知章和安如画。

他们在深夜相依，红袖添香，母亲却独守着重露院那冰冷冷的房间，孤衾到天明。

惜宁微微闭了闭眸，母亲这一生过的实在不值！

再次睁开眼时，惜宁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如顾知章那样的男人，配不上她母亲！

轻扣掩着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是安如画开的门。

“宁哥儿来啦，老爷等你有一会儿，快进来吧！我去给你们沏壶茶！”安如画脸上含着笑，但眼中的那抹厌恶还是被惜宁尽收眼底。

惜宁没有多与安如画废话，她避开安如画进了屋里，安如画唇角勾起冷笑，关上了门，招呼着一个丫环去沏茶，自己则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

屋中烧着炭盆，很是暖和，顾知章穿着深蓝的中衣，盘腿坐在床上，也不知是个什么神情。

“父亲。”惜宁敷衍的喊了一声，没有一丝一毫亲情的意味。

“来啦！”顾知章抬起一双老眼看着惜宁，少年模样生的好，紫棠色那样庄重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倒是将他称的有几分贵气了！

顾知章一只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床上的炕桌，他意味深长的问：“上次在祠堂与你说的事情，你回去之后可有好好考虑？”

惜宁没有抬眼去看顾知章，但心里也是明白，他还是膈应自己跟了九皇子，他还是想要自己改投三皇子阵营！

难道这个父亲就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吗？他一定要置自己于不忠不义的地步？

“我以为那日我说的很明白了，父亲难道没听懂吗？”惜宁身姿挺立，眉眼含霜，说话中微微带着些讥笑。

“你到底看中了九皇子什么？九皇子又能给你什么？”顾知章抬高了说话的音量，眉梢染上不成器的怒意。

“父亲既然问了这话，惜宁便同你辩一辩！顾家早就投了三皇子的阵营，为何此事顾家独我们重露院的人不知晓？”

“我是大房嫡子，父亲为何从未替我争取过三皇子，为何三皇子选了顾淮？这些父亲心知肚明！”

“父亲没有帮我，三皇子也没有选我，可是九殿下选了我，父亲要我怎么办？”

“当着陛下的面，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九皇子吗？这不等于当众打皇室的脸吗？惜宁不傻，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惜宁妙语连珠，压抑在心中的话一朝悉数吐出，心中甚是畅快，尽管她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顾知章暴风骤雨般的愤怒。

“逆子！你，谁给你的脸这样同父亲说话？你母亲便是这样教导你的吗？真是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儿子！”顾知章气的从床上坐起，几乎是在怒斥惜宁。

惜宁抬起一双泛着冷意的眸子，她咬牙切齿的反问着顾知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母亲，我母亲在顾家十几年，有哪一点对不起顾家？倒是父亲你，宠妾灭妻！你”

“啪！”惜宁眸子一凝，只觉眼前冒金星，脸也是火辣辣的疼，她跌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看着顾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