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里的沙在不停的流转,季北看一边看着眼前的沙漏,又看了眼底下萎靡不振的人群,她转头问刘荥:“都到齐了?”
“到齐了。”刘荥回了句,又担忧的看了眼季北,想说些什么,却被季北抢了先:“你下去吧。”
连着喝了几天的粥,这些士兵心中早有怨言,这倒好,才午时就将他们召集过来,召集过来又不说话,底下的士兵开始沸腾了。
陈奜带着安远过来所见的便是这一幕,安远气定神闲,陈奜内心在咆哮,这丫头,又想搞什么?这样一想,便欲上前问个清楚,只是刚迈出步子,便被安远伸手拦下了。安远也想看看,这个小丫头究竟有些什么本事,他记得他当时只是让季北跟着陈奜一起来这边,不过是出谋划策而已,并未给季北任何实权,他可不认为陈奜能这么听季北的话,也不认为陈奜能给季北实权,这丫头能召令这三万将士,倒是有意思了。
季北将底下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又看了眼沙漏,最后道:“张将军,不知现在是何时辰?”往日季北都是嬉皮笑脸的,张天海何时见过这样严肃的季北,楞了一会,后缓过来,定了定神道:“那么大的沙漏,你不会看?莫不是连未时一刻也不认得?”
能打压到季北,哪怕一句话也是不容放过的,张天海说这话的时候说不出的轻蔑。
“你也知道这是未时一刻?我午时三刻便让你去召集人,未时一刻人才来齐。你的将士平时就是这般拖拉?”
这没粮没肉的,张天海这几天本也体谅这些士兵,难免有些放纵,更何况,他是想给季北难堪的,自是比平时更慢上了几分,谁知季北就因此而将他一军。
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凭什么?这样一想,话就脱口而出了:“将士的作息时间本就是到未时,你让他们午时到来?凭什么?你有什么样的权利这样更改他们的作息时间?”
“作息时间?呵,那你倒给我说说,你有本事让西川大军在未时才打仗,你跟他们说,你休息时,让他们别打你啊!你能说吗?”季北说这话的语气还算得上温和,清澈的声音却是穿透了整个校场。
张天海好歹是个副将,平时在军中,将军也是礼让三分,好好商量着来的,此时面对这种质问,一时半会竟答不上话来,“哪有打仗让别人等着的,简直是天真。”
“你也知道天真?知道天真为何还让他们拖拖拉拉的,就这样的士兵,拖出去早就死了好几十回了。”话是跟张天海说的,面对的却是底下一群士兵,不待张天海回话,季北又道:“我凭什么让他们到来,是吧,不知道凭这个够不够格?”说罢,季北将手中的木牌亮出来。
张天海之前看季北把玩的便是这快木牌,当时只觉得是块破木牌子,不觉有什么,现看清牌子上的字,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这..”
“莫不是将军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这也不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