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大饼和熏肉拿给爹爹,又从袖中拿出了剩余的银两。声音艰涩的说道:“爹爹,女儿不孝,不能在您眼前尽孝了。我今天已经卖身为奴了,但我会经常回来看望您,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等着我回来”。
爹爹的嘴唇颤抖着,目光里是万般的心疼和不舍,他声音沙哑的嘶吼着:“傻闺女啊傻闺女吧,你怎么能走这一步呢?爹爹就是饿死,也不能让你卖身为奴啊”
云洛凄然一笑:“爹爹,家里已经断炊两日了,这世道,穷人想要活命是越来越难。不走这一步,我们就只有饿死。我死了无所谓,我甚至都想冲进县衙,把那帮吃人的畜生全部杀死。可是,我不能。我还要让您和灵儿好好的活着”
说到这里她久久的沉默,然后又说道:“更何况娘亲和柱子哥就只能白白送死了吗?谁来为他们报仇?爹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等着,等着看我报得大仇,等着女儿领着您过上好日子”。
哽咽着说完,少女扑到了爹爹的怀里,父女两人抱头痛哭。
许久许久,从爹爹的怀里抬起头,少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云洛回头一看,是灵儿,眼泪再一次潸然而下。
“姐姐,你去哪?你不要灵儿了吗?”
她紧紧的将灵儿拥在怀里,喃喃的说道:“怎么会啊?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那你去哪?灵儿也要去”。
云洛哭着摇头,相处两年多以来,灵儿早已经成了她的亲妹妹。她也舍不得灵儿,放心不下她。
只是卖身为奴已是下策,她怎么能将灵儿拖下水?何况爹爹面前也需要人照顾。
听到哭声爹爹从屋内走出来,长叹了一口气说:“洛儿,把灵儿也带走吧。见不到她,你肯定也会担心的。”
“可是爹,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您?”
“无妨,我这几日只是有点伤寒,过两天就好了。爹爹现在还不老,还不需要别人伺候。”说着,头发发白的老人,还故意举起了拿起了地上的斧子,“噼里啪啦”的砍起木柴来,以此来证明自己还很强壮。
灵儿睁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满脸不舍和委屈的望着她,害怕的说道:“姐姐,就是上刀山跳火海,灵儿也要跟你去。灵儿在这个世上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你不要丢下我”云洛心中无奈,只有默默的牵起了灵儿的手。
院门外,阿力等人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见到又多了一个女孩,略微有些诧异,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缓步踏上马车,深深的看了眼熟悉的家熟悉的村庄,还有远处柱子家所在的方向,帘幕落下,马车迅疾的奔跑了起来。
擦干脸上仅剩的最后一滴泪珠,少女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我会好好活着,我会报得大仇的。
大约走了两盏茶的功夫,马车在一处略显破旧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几个人将云洛她们拉了下来,让她们站在院子里,“轰隆”一声关上大门,然后就有人往后院去找严老板禀报。
过了一会,那人回来,示意云洛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