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依旧狠狠的刮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黑暗和丑陋都掩盖了去。
再大的风雪也有停止的那一刻,再艰难的日子也有过去的那一天。
依旧是三间茅屋,依旧是那个破败的小院,依旧是那个贫寒的家,只是,人不依旧。
云洛将早饭烧好,和爹爹、灵儿默默的吃饭,木板支起的简陋饭桌上,娘的碗还盛着满满的一碗粥,不住的往上升腾着热气。
这几天,父女俩刻意不去提那件事情,仿佛一触及,伤口处就有血“呼呼”得流出来。
但生活还要照旧。
“爹”云洛低声喊道。
爹爹闻言抬头,茫然苍老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爹,春耕还没开始,现在地里也没啥事情。上次卖兔子还剩一点银子,我跟柱子商量好了,要上城里去做点小生意,补贴一下家用”。
“这……”爹爹久久的沉吟不语。
云洛知道爹爹在担心什么,爹爹怕她一个女儿家以后天天这样抛头露面的不好。
于是她再次开口说道:“爹,您身子骨不好,抓药需要银两,而现在粮食全被抢走了,家里面连过夜的余粮都没有,要不是柱子给拿了一点,我们爷俩真的就要饿死了。可是,我们不能永远靠别人,我想靠自己”
少女斩钉截铁的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老人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思虑了良久,只有重重的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道:“闺女,你一定要小心呀”。
“没事的爹,不还有柱子吗。”云洛故作轻松的安慰爹。
正说着话,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几名衙役装扮的汉子闯了进来,其中一人大声喊着:“人呢?都死光了吗?”
云洛的眼中喷着怒火,放下碗就要冲出去。
爹爹按住她,摇了摇头,然后自己颤颤巍巍的出去了。
“官爷,官爷,什么事啊?”爹爹边走边语气卑微的说道。
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汉子,腆着肚子站在那里,趾高气昂的说道:“老东西,别他妈的跟我装,这天寒地冻的,老子来干嘛你不知道?识相的赶紧麻溜的拿银子来交税”。
说着晃了晃手里提着的棕色钱袋,里面沉甸甸的,想是刚从别家搜刮来的。
爹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哭腔:“官爷啊,求您高抬贵手吧,您看看我这个穷家哪还有什么能交税的啊?前几日,刚有几位官爷来过,将家里的粮食都拉走了,现在我真的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啊”。
“没有铜板?也成。”为首的那个黑脸男人缓缓说道。
云老三一听,立刻“砰砰”的将头磕在地上,嘴里不住的说道:“谢谢官爷高抬贵手,您的大恩大德小的铭记在心,将来一定加倍奉还”
“不过,我可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宝贝”那男人继续语气阴森的说道。
云老三从地上抬起头来,满脸的疑惑:“宝贝?我们这个家一贫如洗,饭都吃不上了,哪有什么宝贝?”
“听说你家有个闺女那可是如花似玉啊”黑脸男人呲着满口黄牙,表情淫秽的说道。
其余人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云老三感觉眼前一黑,原来这群人果真是来者不善。
只能再次磕头,嘴里头喃喃的说道:“官爷,你们搞错了,我们家没有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