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前面照样是灯笼和人群，只不过较之热闹的主街，那儿显得暗淡和冷清了一些，其他并无异处。

任穆言却仍是定定凝望着，眼底里甚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

夜风轻起，少女秀发微微飘动，她正抱着一只小白兔温柔的抚弄它的毛发，闻到那声尖锐的马嘶，她抬眼向这边望了一下，暗淡的光影里，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眸如星辰，沉静秀雅。

摊位前有人上前询问，少女复收回目光，和来人攀谈了起来。

任穆言静静地坐在马背上，感觉到心底里那片惊涛骇浪的大海瞬间平息，如三月里的春湖，温暖而又澄澈。

来人询问了一会后，摇摇头又离开了。

少女依然怀抱着兔子，静静等候。

身边的那位年轻人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件披风，轻轻的披在少女的身上，少女展颜一笑，笑容温暖而又明亮。

等了很久，依然只有两三个人来询价，而且到最后都没有成交。

这儿本就是冷清所在，人少了很多。而且经过的民众大多是从主街逛过来的，手里都满满当当的拎着方才采购的物品，并没有再买东西的打算。

云洛挪了挪被冻得发麻的双脚，有些惆怅的看着稀疏的人群。

他们只晓得来卖东西，哪里晓得，灯市上好的地段全都被别人早早占了去，他们只好一路寻找，最后才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落下脚来，生意果然惨淡异常。

到现在都没有开张，偶尔有一两个孩童停下脚步要买小兔子，却被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大人生生拽了去。

灵儿早已经在旁边的褥子上睡着了，由于寒冷，小身体紧紧的缩在一起。

云洛看着她，脸上的忧愁更深了。

有心想走吧，又舍不得，没有卖掉一只兔子，这趟岂不是白跑了，还有娘的药钱怎么办？不走吧，又怕灵儿在这里睡觉着凉了。

真是左右为难。

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盖在灵儿的身上。

柱子将棉垫子铺在地上，示意云洛坐下来等生意。

云洛摇摇头，这儿灯光昏暗，她怕坐下来人们就更看不到她的摊位了，只是将怀里的兔子又紧紧的抱了一下。

柱子无奈，只好也站着陪她，同时大声的吆喝了起来：“卖兔子嘞，两个铜板一只，买二送一；卖兔子嘞，两个铜板一只，买二送一”。

但是依然生意清淡。

年轻的世子端坐在马背上，眼睛里有复杂的光芒闪过。

两个铜板一只，还买二送一，只怕这一堆的兔子卖完，他们也赚不到几个铜板。

而刚才自己的马车刮到了他们，虽然很轻微，而且那个人也并无大碍。但是，只要他们想，还是可以要一些银子的。

而她没有，只是无畏的和马车上的人对峙，所要求的也仅仅是一个道歉而已。

夜越来越深，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一阵大风吹来，少女紧了紧单薄的棉袄，不停的挪动着快要冻僵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