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螺冷冷盯着辛绣菊,见她讪讪咽了剩下的话,这才开了口:“清点什么?我爹的遗物吗?爹既然把溪州峒都交给了我,这府里头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清点又不是什么急事,三姐姐你说呢?”
她们七姊妹,每个人的嫁妆从小都是辛酉源帮她们攒起来的,造好了单子放进了各自院子里的库房。辛绣菊说清点,无非是想再看看辛酉源手边还有多少钱财,到时怂恿着几姊妹一起嚷嚷出来,各自还能再多分一点。
只是辛螺直接就拿话堵住了她,她却不好开口,瞧着大姐辛秀竹一反平常,跟只蚌壳似的闭嘴不言,辛绣菊也只好讷讷按下了话;她不说,其他几个姐妹更没有人说了。
辛螺扫一圈这六个姐姐,跟廖管家又交待了几句话,起身就走了。
云雀已经帮她收拾好了一个包裹,一边递给她一边不死心地又请求了一回:“小姐,您就让奴婢跟着过去服侍您吧——”
辛螺摇了摇头:“在家里帮我守好院子,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等过几天我再选个人进来,你把她教上手了,以后出去就让她守院子,我带着你一起走。”
回头看了满脸担忧的廖管家一眼,辛螺笑笑安慰了他一句:“这趟我带了那么些人跟着彭叔叔一起走呢,不会有什么事的,何况除了丁家两兄弟护卫着,还有陈先生跟着我;廖伯回去吧,这当口府里头还有不少琐事,要劳烦廖伯多费心了。”
丁家两兄弟丁大柱和丁二柱是一直跟在辛酉源身边的护卫,也是这几天廖管家反复推敲过认为确实是信得过的人,还有那个陈延陵,既然七小姐信得过,廖管家也没什么多说的了。
干田寨受灾严重,辛螺既然已经代掌溪州,于情于理都应该带人过去救灾;居其位,谋其政,君子素其位而行,这是她肩上该担起来的担子。
只是一想这么小的姑娘现在开始就得担起这些重担,廖管家心里忍不住还是有些难受:“七小姐,您……”
“这本来就是我心愿之事,廖伯是担心我吃不了苦吗?”辛螺笑了笑,“你放心,要是这些苦我都吃不了,前些天我也不会在我爹的灵前说那些话了。这条路,我既然认定了,就一定会走下去的!”
彭成亮已经带着人马走在前面了,跟廖管家挥了挥手,辛螺转身就跨上了马背,轻轻一挟马腹,驱使着马儿的的往前小跑着赶过去。
陈延陵看了依然一脸忧心的廖管家一眼,冲他拱了拱手:“廖管家,如果有人过来找我,就麻烦你请他们稍待几天了。”
麻叔一行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给绊到了,一直没有过来,陈延陵怕自己跟着辛螺过去的这几天里,麻叔他们刚好找来,所以先给廖管家这边就留了话,临走也不忘提醒一句。
廖管家连连点头:“陈先生放心,我会好好接待他们的。”见陈延陵轻抖缰绳,连忙又追了一句,“陈先生……这几天麻烦陈先生多费些心了!”
陈延陵点了点头,一抖马缰向辛螺几人追了上去。
其实他并不是很明白辛螺这一趟坚持要过去的原因,辛螺如今只是代掌溪州,在干田寨的百姓眼里,想来也是并没有什么威望的,她过去的精神意义其实并不大。
与其花费这几天工夫去干田寨露个脸而已,还不如就在府里跟廖管家好好商量商量后面的章程,对今后的路做个规划还更好一些。
不过他之前也跟辛螺提了一句,辛螺却是一力坚持要过去,陈延陵自然也不会多话,横竖他在这里等到雪蟆长成的日子护好辛螺的安全就是了,其余的事,辛螺喜欢如何就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