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第一次见过死人,却是第一次处身在凶杀现场;可是她不能怕,也不能退缩,王禄虽然死了,她得抓住这个时机!
用力握了握拳头,辛螺的目光犀利扫过灵堂上的众人,声音含悲带愤:“怕被王禄说出来,所以狗急跳墙地杀人灭口?”
灵堂上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就连刚才叫嚷得最欢的司昌南也紧紧闭上了嘴。辛螺拿出了人证,可是人证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灭口了,凶手就在他们当中!他要这时候还顶风冒出来,岂不是把火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陈延陵飞快地瞥了辛螺一眼,俯身从王禄喉间拔出了那柄飞刀。
飞刀样式普通,刀上没有任何标识,夏依男人只要会打猎的,十个里面有九个身上都会带着这种小飞刀;而且王禄倒在地上以后因为痛苦挣扎位置也变了些,无法准确判断出飞刀发出的方向了……
王禄的死,现在根本就是查不清的糊涂账!
辛螺现在要的,也不是查清王禄是被谁杀的,一句话让堂上众人哑默无言后,双腿一曲,两手高高托着那枚鹦鹉螺化石,重重朝着辛酉源的棺木跪了下来:“爹爹英灵在上,女儿誓将查清整个事件的真相,绝不让溪州落入居心叵测之人的手上!”
“峒主大人您放心,老奴一定会帮着七小姐打理好峒内一应事务,助她尽快查出真凶!”廖管家也立即紧跟着跪了下来,却是语气一转,“溪州峒不可一日无主,峒主生前就有意培养七小姐,为防万一,还请七小姐暂时代掌溪州!”
这、这是什么意思?!
自辛螺来了灵堂以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田家翼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我们这么多寨长在这里,难不成就没一个能打理溪州峒的了?”
辛螺缓缓转头看向田家翼:“田寨长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些事件幕后之人就是想夺取溪州峒主之位,田寨长现在跳出来想接手峒内事务,是觉得诸位寨长中只有你一人没有嫌疑吗?”
事情已经明摆在这里,谁急着想得到这峒主之位,谁的嫌疑就可能最大,枪打出头鸟的事,大家心里都有个底;没想到田家翼竟然会急吼吼地跳了出来。
瞄见其他寨长瞧向自己的若有深意的眼神,田家翼也立即醒悟到刚才是自己冲动了,又有些恼羞成怒,指着辛螺厉斥了一声:“辛螺,你他娘的不要张口就胡沁,我、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我爹刚死,田寨长就在他的灵前指着我的鼻子骂娘,还说我胡沁?”辛螺刷地站起身来,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眼眶飞快转红,“难不成让有嫌疑的人接了这溪州峒主,就不是胡沁?不如田寨长你来说说,现在让谁来代掌溪州才合了你的意?”
灵堂上如今来了有十七位寨长,灵溪寨是峒主府所在地,寨长用的也是辛酉源的一个远亲辛存志,平常没什么主见,在这个时候也不敢站出来。
其余的一些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当上峒主的,也有自认为有些资格或许可以拼一拼,心里有些想法的,更有像司昌南和田家翼两人这样自认为非我莫属的。
不管哪一种人,在如今这些事情撕掳不清的时候,因为互相提防互相忌惮,也怕被别人甩了黑锅上身,都不愿意从寨长中匆忙推选出峒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