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日厅中的情形,只是下边坐的人变成了四个人。两名面容有残的,两名看起来还算完好的。便是丞相府剩下的所有妾室了。
人多了,便有些热闹,不似那日的清冷,水萦胆子大了些,缓缓走了进去。
“见过夫人。”
纵然是面见圣上,也没有时时跪拜的道理,可水萦在众人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当众跪了下去,“民女一介孤女,寄人篱下,有幸得丞相垂怜,不敢妄想,只求有一容身之所,望夫人收留。”
说罢,重重叩首,并将一包油纸包着的草药高举过头顶,呈给丞相夫人。
丫鬟拿过草药,仔细查看了一番,呈给丞相夫人,“夫人,是避子药。”
声音虽不大,但厅中众人都听清楚了,一双双眼睛震惊的看着水萦。虽然说老爷年岁有些大,但是想要怀孕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她竟然如此轻易的放弃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丞相夫人紧皱的面容,缓缓松弛了下来,脸上诧异的怒意渐渐消失。
在水萦的期盼中,她缓缓开了口,“赐座,赐茶。”
然后就见那丫鬟拿着草药离开,想必是煎药去了。
这一关算是过了吗?
“多谢夫人。”水萦深吸一口气,默默坐了下去。
昨日面上有疤,帮过水萦的四姨娘,提醒水萦:“还叫夫人?”
“主母慈善,必福寿无疆。”
一般人家妾室都叫正室为姐姐,但在相府自然无人敢叫姐姐,水萦由着她们的称呼改了口。
“哟,这小嘴真甜,这以后让我们怎么过呀!”昨日被水萦编排过的二姨娘轻蔑的笑了起来:“这避子汤也不是百试百灵,何况还是自己拿来的。主母,妾知道一种宫刑,既然九妹妹这么善解主母心意,不如就在她身上试试!”
宫刑历来都是对男子的,座中人人好奇的看向二姨娘。
另一名面容无损的妇人,三姨娘问她:“二姐,女子还有宫刑?”
“当然是有的。”她看着水萦,恶毒一笑,“女子的宫刑可比男子的宫刑简单的多。只需要轻轻的用木槌击打九妹妹的肚子,等到肚子里有东西掉出来,就成了。可比喝药靠谱的多。我还没瞧过那掉出来的东西长什么样,好奇极了,不如九妹妹让我们见识见识。”
“主母,民女明日就要进门,身体有损伤,如何向老爷交代?”水萦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拦路虎,急忙求救。
那刑法光听听就让人不寒而栗。
四姨娘也急忙帮腔,“这刑法也太过残忍了些,她好歹也是相府的女人,脱衣受刑,伤的可是老爷的颜面。主母若是不放心,让她多喝几碗药便是。”
既然要看着体内的脏器掉出来,必然是要脱掉下裳的。
“她这不是还没过门,再说了,不让男子行刑不就成了。你要是担心丫鬟没力气,多打会不就成了,咱们喝喝茶,聊聊天,又不着急。”
二姨娘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主位上的丞相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水萦如此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她不由的不怀疑其动机,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如何能出一丝差错。她心中盘算着,大不了让她一个月后再入府,丞相便发现不了什么,这点小要求,丞相还是会答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