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净胸口已有刺伤,却还是满不在乎地四周望了望,夜色中的湖泊十分静谧,四下无人。
而我运起了灵耳神功第三重,第三重可开通穴道,吸收动静,收纳方圆十里内的一声一息。
我听了听,除了水底怪异的鱼蛇游动的声音,其余的都很正常。
我屏息凝神,复又运起灵耳神功第五重,五十里开外,东北方向,有人来了,不止十个,起码有三十个人。
我能听到他们足尖踏过平地或者水流,山地的轻声,一下一下,有先有后,有急有缓,在我听来,向是一首音乐,而且都是向着同一个方向赶来,就是东华县县东的淮思泊。
也就是我们身畔的这个湖泊。
这么多人,这么自信的轻功,都在“日行万里”和“北雁夜南”的能耐之上,要从五十里外来。
只要用足全力,最快的,恐怕不出六十息就可以到。
其实,就算来再多的人我都有自信,甚至相信,我只要拔剑,把师傅教我的剑诀用一遍便能杀出去。
可是,我的剑术讲求专一,杀人的时候用全力专一地杀人,以一敌千都不在话下,我与剑合一,剑之所向,必死无疑。
可是,我做不到专一。
一方面是那女郎十分狡猾,二是莫小净和柳如寞实在令人分心。
柳如寞是县令之子,他死了,东华县得闹翻天,我得在打斗时顾着他,莫小净的功夫,实在是难以指望。我得杀人的同时,顾着这两个拖油瓶。
剑如果不能全心全意地杀人,那还有什么意思。
三是,我根本不能用我的剑法,我与莫小净打着问剑门的名号对峙女郎,要是被她发现破绽,我想,只要她活着,必然会全力打听搜杀。
可是,问剑门的那几套三脚猫剑法,我一眼便看出是外强中干的。
要我使那套剑法对付女郎,与自杀无异。
无双剑法寂寂无名,莫小净也只会这套剑法,耍的还不是很到位。
因为这剑法江湖无名,便是用这来击打女郎,她也不会起疑,我们不是问剑门的人。
可听莫小净紊乱的气息,她也是受了伤啊。
这才是最主要的。
我觉得我与莫小净还有那柳如寞今夜出门必然没有问凶吉,今日我们怕是不宜出门。
早知道,遇见绝天卦杨清掌门时,便该请他一算,今夜我们到底如何。
灵耳神功第三重,十里内,他们来了,十里内声音好近。
我握紧了剑把,现在只有一个法子,我用自己的剑法杀了女郎,她死了,弃尸入湖。
巫族的援手就算找到尸体,也不能知道是谁干的。
可我现在,恐怕很难调动内力,因为我的左腿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了。
如果不是我封着部分内力,针尖的毒早就流遍全身。
如果我一撤封着的内力,全力击杀女郎,恐怕那一瞬间,毒液会一下子侵入奇筋八脉。
届时,我想见师傅,就得地府里等上许久了。
这女郎到现在都气息稳定,甚至气息越来越隐蔽,当真是内力强悍。
“咦奇怪,我好像听到笛子声了。”莫小净在我身侧道:“好奇怪的声音。”
嗯,我早听到了。
那不是笛子声,那是巫族的援手来的脚步声,有的急,有的缓,有的轻,有的重,按照这些援手在帮内的地位排列。
而且他们腰上挂着铃铛,随着起落,那些铃铛也会发出声音。
这些脚步轻重缓急声可以汇成一首古笛曲,如果哪个拍子错漏了,就说明,他们中的一个埋伏者被击杀了。
连莫小净都听到了,说明,他们已经在附近了。
我轻叹一口气,道:“要不,咱们等死吧。她的援手来了。”
莫小净低声道:“你不是剑神吗?连个女人都杀不了?”
“我中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