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师傅常常检查我的右手,看我的掌心是否因练剑而磨出泡。
而我,总是小心地藏起左手,将左手背在身后,不叫师傅看到我左手被磨出血的指甲。
如果右手磨出泡,师傅便用涂了药水的绸布为我包扎手。
那种清凉又刺痛的感觉能令练累了的我头脑清醒。
直到现在,每次握住剑,那种感觉都会浮现在我的心底。
我的师傅啊,你到底去了哪里。
初春的晚风略带凉意,吹得我心绪清宁。我收回心思,看向下面。
冷一笑背靠着墙,青衣和紫衣一左一右地夹着他,柳如寞就立在他对面,脸上漾着一抹虚伪的人应有的永恒不变的假笑。
冷一笑将书从怀里拿了出来,交给了柳如寞,神色畏惧:“就是这本,是我从书摊上捡回来的。”
柳如寞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中午还说是在地摊上买的,现在就说是捡的。到底咋来的?”
柳如寞边说边打开书,冷一笑一把握住他的手,一脸茫然道:“我也不记得了啊。”
“我去书摊买书,然后捡到了这本书。”
柳如寞顿住翻书的动作,抽出手,一把打开冷一笑的手,傲然看着冷一笑:“本公子的手自小用玉露玫瑰汁清洗,你这穷酸气的,也配摸我的手?”
冷一笑略带惊讶地缩回手,在柳如寞低头看书的刹那,又叫道:“柳公子你很喜欢看这种书啊?这书很贵重吗?”
柳如寞看着他,不屑道:“你这种草民当然不知道这书的传说了。”
“啊?”冷一笑担忧道:“柳公子啊,听你说起来,这书似乎很珍贵。我来的时候,一直把书拿在手里。你说,被有心人看到了,会不会觊觎这书啊?”
柳如寞哼了哼:“谁敢和我抢东西!”
他话音一落,我手里的石子便射了出去。
“嗖”地一声,柳如寞的手便被石子打中。
破空声响时,《安平录》掉落在地。
我自袖中拿起一方纱布裹住脸。
纱布是从月卿楼顺手拿的。
遮住脸,我纵身跳下墙,脚尖落地时,青衣和紫衣随从俱是从两侧挥起肉拳向我脑袋打来。
我早料到如此。
右手中指一弯与拇指指腹对捻,将一颗石子对着青衣随从的膝盖打去。
“啊!”
嘴边青衣随从一声痛苦的尖叫,双手捂住膝盖跪在地上,我冷哼一声,既然他是别人的走狗,那便打他的狗腿好了。
我刚刚用了一成的内劲发射那石子,看他疼的嗷嗷大叫的模样,便知道他没个两三月的修养,那膝盖是难好了。
那紫衣随从吓得浑身僵住,挥向我脑袋的肉拳也吓得顿住。
我抬腿一脚便将他的手臂踢开,作势要主攻他,他连喊“大侠饶命”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柳如寞吓得愣在原地,而我的乖徒弟冷一笑已经从巷子尾溜走了。
我冷笑一声将书从地上捡起,走至柳如寞眼前晃了晃,威胁道:“敢抢我们少爷看中的东西?真是活腻了!”
反正东华县的富贵人家多的是,他怎么知道我说的少爷是哪一个。
我大摇大摆地走开,柳如寞还愣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