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暖那日离开小屋,其实也并没有走得太远,只是在林中秋千上坐了一夜。
次日一早,正打算离开桃林,跟夜钓归来的老者正好相遇,互相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白辞暖自然有事要做,当初白萧拦住了她绑回白府,给她留了个带着羽毛花样的银制鸟哨,说是有事就到富贵酒楼屋顶上吹响鸟哨,自然会有人接应。
那天倒是阳光明媚,白辞暖回了一趟白府。当时白劲峰正在院门口晒太阳,旁边坐着给他泡茶的红叶。
两人见了白辞暖都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这事已经在意料之内。
“暖儿,喝茶?”红叶柔声道。
“不了。”白辞暖径直从这悠闲的两人身边过去,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
这时候家里的佣人基本都在,也不显得院子里空落落的。昨夜宿州风大,几个丫头正在打扫她院里的残枝落叶,见白辞暖进院来,纷纷行礼。白辞暖并没有管她们,径直进了房间,折腾了半天,才换了一套利落的白衣。
出门的时候又路过门口喝茶的二人,红叶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近一点。
“都走了?”红叶轻声问道。
白辞暖点了点头,顺便坐在了边上的凳子上。
“那就好,这样我放心多了。”红叶接着研究她的新茶叶。
“我已经给各地分部传了信。”白劲峰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扇着扇子。
“解散?”
白劲峰脸上倒是露出了平静的微笑,缓声道:“这么多年了,做了多少错事我心里有数。”
白辞暖冷笑一声,道:“他们只看见我们杀了武林正派,所谓善人,看不见那些人背后做的苟且之事。”
“暖儿。”白劲峰的语气严厉起来,“你不必说了,除了那些,错事也不少。”
“若是你早日改了那规矩,我们怕不是也能混个名门正派当当。”红叶笑道。
“别提了,师命难为啊。当初我师父去世,我跪在他榻前发下的誓。”白劲峰似是回忆起了往事,叹息道,“想弥补,也没有用啊……”
红叶笑着问白辞暖:“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被送到了慈恩寺?”
“记得。”惊了追踪多时的采生折割的人贩子。
“那些个人贩子着实可恶,当晚就试图出城。要不是你爹派了人把四个城门都给设了埋伏,就让他们跑了。”
“若不是追他,我怕是也遇不见他。”
“他?谁?之前那个小子?”红叶眼睛亮亮的,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白辞暖起身,冷声道:“我还有要事,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保重。”
红叶跟着出了门,就像送女儿出门的母亲一样,一直到白辞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红叶才回到刚刚坐的凳子上,偷偷的抹了抹眼泪。
“这可不像你。”白劲峰笑道。
“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了。”红叶也笑了。
两人相对无言,怀的是一样的心事。
而白辞暖从白府出来直奔富贵酒楼,坐在屋顶上吹了一会风,吹响了那枚小巧的哨子。很快一道身影就落在自己身后,是个蓝衫带银羽面具的姑娘,身材窈窕,行动间妩媚多姿,倒是很合白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