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的俞温书早上才昏昏睡去。
而白辞暖难得的懒了一次床,一觉睡到了巳时才起。
在家中闲逛时听下人说富贵酒楼请了个说书的,讲的都是江湖上的一些趣闻,每天午时准时开场,已经有些日子了。
于是早把对俞温书说的明天见抛到脑后的白辞暖又去了富贵酒楼,挑了个二楼靠栏杆的位置,要了一盘花生。往下看就是说书的台子,收拾的很整齐,看来先生还没到。等说书先生的时间,白辞暖把一盘花生的壳和皮都扒开整齐的堆在一起,再把花生按照大小排了几排,从小到大一个一个的吃。
说书的先生终于来了,先讲了一段青云山和青云南山的陈年旧事,没什么新鲜的。讲完之后话题一转,转到了青云山一脉的天才少年秦白衣身上。这种江湖正道的门派白辞暖是没什么兴趣的,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跟这种正义人士扯上关系只会给自己造成麻烦。
保不准也是个假君子。白辞暖想。
周围突然一阵嘈杂,对面突然坐了个人。抬头面前是个白衣少年,看着年纪比自己及稍长几岁,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却冷冰冰的。随身带着一柄剑,通体雪白,剑柄末端能隐约看见一个绝字。
“公子有何贵干。”白辞暖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天底下白衣配白剑的人可能很多,但是能配这把“绝色”的,只有青云山那位秦白衣一人。
“你不认得我?”
“我为何要认得你?”
秦白衣似乎被问住了,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坐着,一个坐得端正,一个懒洋洋的数花生。
半晌,秦白衣从袖袋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小像,巴掌大的一张纸,整整齐齐的叠着,打开能看见上面画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白辞暖心里有点惊讶,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因为秦白衣手那张画像上的小女孩正是她自己。
“那你可认识这个小女孩?”
“不认识。”她很想知道秦白衣怎么有自己小时候的画像,但是不跟正道人士扯上关系更重要一些,关系到自己小命。自己虽然天资出众,毕竟也才不到十五岁,要是身份暴露,江湖上的随便一个高手她也是敌不过的。
“这是你。”
“不是我。”白辞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确定是自己。
“那你告诉我,你腰间的香囊,是哪来的。”
白辞暖没想到自己留下的香囊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一时语塞。
秦白衣见她不说话,道:“香囊是你的,所以这是你。”
“不是,你这人怎么有点傻。”白辞暖道。“香囊是谁的画的就是谁吗?这香囊是我一个要好的姐妹送给我的,娘家姓陆,她举家搬到并州去了,你要找就去并州找人吧。告辞。”
一口气编出香囊的来龙去脉,白辞暖起身就走。秦白衣倒是没拦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目送她下楼。
这人知道自己的来历。白辞暖有些茫然,如果他真的认识自己,可能就是自己世间唯一的亲人。但是秦白衣这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新秀,几乎可以说是被所有人看好的存在。平日经常出现在各种事件的现场,单是之前在遂城就听说过几次。由此看来他肯定是在调查莫问的事。
正邪两面,就算是自己惟一的亲人,白辞暖也不敢肯定秦白衣可以信任,更何况一切只是她的猜测。
出了富贵酒楼,白辞暖并没有走多远,街边有个卖小玩意儿的小贩,她就站在摊位前发呆。摊位的小贩是认识白辞暖的,所以也不打算赶人。
半晌,白辞暖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自己还是不能跟秦白衣扯上关系。就算真的是亲人,自己在白府住了那么些年,哪一个又不是自己的亲人呢。
抬头的时候看见小贩身后的凳子上摆着一张琴,琴身有些旧了,却保护的很好,可想而知它的主人一定很喜欢它。看着琴,白辞暖突然想,俞温书那样的文人,应该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