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云还想推辞,顾兴怀摇着白羽扇,语气带上了几分严厉:“帝君就是知晓公主受伤,特意命我带了许多疗养的灵丹妙药,如今某不过想见公主一面,全了帝君挂念之情,主君这也不肯吗?”
麒云心头火起,当场就要翻脸,忽听得仙鹤长鸣,香风袭人,模样周整的一众仙婢手捧香炉,红毯铺路,麟毓清凌凌的声音传了进来:“天宫使臣远道而来,毓有失远迎!”
众人应声回头,只见少女着了一袭素白收腰裙,也不知裙子是什么料子,在阳光下隐约闪烁着七彩的光辉,裙边用金线绣了花草,少女挽了个简单的燕尾髻,发间仅用少量钗环装饰,面色似乎还带着几许苍白,却仍旧难掩倾城之色。
少女袅袅婷婷的行至近前,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倒先咳嗽起来,一众仙婢连忙给公主椅子上垫上软垫,赶紧看座。
美人着了一身素白,眼角含泪,三分娇七分怯,带着几分弱不禁风的病气,不解风情如顾兴怀,也起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起身喝道:“没眼色的,还不给你们公主看茶!”
一阵手忙脚乱,公主好不容易止了咳嗽,一双水润润的桃花眼还带着湿意,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好似使不上劲,跌回到座椅里。
美人一双盈盈美目含了泪,好似带上了几分自我厌弃,自嘲道:“让先生见笑了!”
原本多么意气风发美得让人心惊的战神公主,如今居然柔弱到这般地步,顾兴怀心底到底升起几许不明显的爱怜之意,语气也和缓下来:“公主言重了!”
说着顾兴怀自袖中取出一枚凤型玉佩,递到麟毓面前:“帝君托我给公主带句话,说君心如故,且等公主给个答复。”
白衣柔弱的少女坐在软椅上,听得顾兴怀的话,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玉佩,也不说话,只哽咽着落下泪来。
美人垂泪,如同雨打梨花,只教人心神俱碎。
顾兴怀犹豫着上前,刚想说句什么,便见软椅上那倾国倾城的柔弱美人手一松,手里的玉佩和人一同下坠,顾兴怀此刻离她最近,顾不得去捞帝君的宝贝玉佩,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美人,刚要开口叫人,便被一股大力推开。
顾兴怀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圆脸女子正焦急的扶住公主,还不忘抽空瞪他:“登徒子!”
顾兴怀也察觉到自己伸手有所不妥,默默后退了几步,刚要弯腰去捡已经碎成几瓣的玉佩,便听圆脸女子一声惊呼:“公主!”然后后退两步,刚好一脚踩在已经摔碎的玉佩上,得,又多几瓣!
顾兴怀不再犹豫,指间灵力微动,地上摔碎的玉佩就飞进了他袖中。
顾兴怀抬眼看去,只见刚刚晕厥过去的少女悠悠醒转,麒云正一脚担忧的看着自家女儿。
少女垂眸,落下一滴泪来,再抬眼,桃花眼里是盈盈的泪光,话语里带了哽咽:“先生,臣女如今这般,怎生堪配帝君?”
说着以帕掩唇,低低的咳嗽几声,指间手帕隐隐渗出几许鲜血,惊得麒云声音都变了调:“毓儿!毓儿!传族医!”
顾兴怀也唬了一跳,这要是麒麟族丢了九万年刚刚找回来的三公主因为他几句话,活生生咯血去了,别说麒麟族,就是帝君第一个饶不了他!
顾兴怀不敢多说话,只道:“公主切莫忧心!如今养好身体才是正道!”
听见顾兴怀的宽慰,麒云怒从心起,指着麒麟谷谷口方向,喝道:“滚!都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天宫中人!若是我家毓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定要你陪葬!”
征战沙场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顾兴怀不得不起身躲避,眼见麒云暴跳如雷,不得不退后避其锋芒。
麟绣见此,连忙起身,引着顾兴怀往谷外走,嘴里还到:“先生见谅!如今毓儿伤情尚不稳定,我夫君脾气暴躁了些,等过些时日毓儿伤情稳定了,妾定携夫君登门致歉!”
麟绣嘴里说得好听,实际上将人往谷口一送,转身就封锁了阵法,徒留顾兴怀一干人等留在谷口喝风。
麟绣回到正殿的时候,麟毓已经净手漱口,正盘腿坐在软垫上吃着新得的荔枝,整个正殿被麒云的结界层层保护起来,除了麒云跟麟毓的贴身婢女明珠,方圆几里不见人息。
见麟绣回来,麟毓欢喜的迎上前去:“阿娘,我刚刚演得怎么样?”
麒麟谷四季如春,麟毓的鹿角跟耳朵都露在外面,尾巴更是欢快的甩来甩去,见着阿娘,一副小女儿姿态求表扬。
麟绣爱怜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嗔怪道:“你呀!”